这一次,到底是为了谁,她竟拼命至此,这么深的伤怕是要留下抹不去的疤痕了,他在心里想着念着,眼里慢慢泛了红。
楚银歌坐在原处,有些担心的盯着楚辞那双逐渐泛起了血丝的眼睛,她张了张嘴很想开口安慰他,但又觉得自己这种样子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说话,楚辞这边倒是已经有了新的动作。
他冷着一张脸,紧咬着牙槽,强压了胸中的怒火,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黑色的药袋放到床上,然后从药袋里面拿出了一根穿了线的细小银针和火折子,他打开火折子吹出火焰,捏着银针在火上反复炙烤了几遍。
楚银歌熟悉他的医术,看着他手里的动作,自然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发虚,蠕动着嘴唇,拧着眉头轻声说道“师兄,不用缝了吧,我看血都已经凝固了,都快结痂了吧”
楚辞并未抬眼,也依然没有说话,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半分。
那深可见骨的伤痕哪有她说的这么容易,所谓的结痂,不过是止住的血在伤口上凝固了而已,若不是刚才楚辞给她吃了止疼的药,她早就不像现在这么轻松了,步帕说的痛处加倍可不是玩笑,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医术高明的楚辞罢了。
眼见劝说无用,楚银歌自是胸中了然这次的事不算简单,就算是她自己也定是劝不了自家大师兄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乖乖的闭了嘴,默默的看着,也不知道这缝针有多疼,记得以前四师兄缝过,叫得更杀猪似的。
经过几番的炙烤消毒后,楚辞收了火折子,他将炙烤过后的银针搁在干净的手帕上叠好了放在一边,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挑出了她伤口周围的衣服碎边,接着只听到“唰”的一声,她右手臂上的整只衣袖都已经被他撕了下来。
这时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
准备工作做好以后,楚辞便开始为她清洗伤口,他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水,用药袋里干净的布条沾了一些,细细的替她擦拭了伤口,这药水是他自己研制的,效果极佳,用不了多少,结痂的血块就都被清理了干净,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外翻的皮肉。
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他稳稳的捏起银针尾部,先是用手帕擦拭干净,再沾取了部分药水,然后手起针落,整个伤口缝合的过程中,他的手法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而且速度很快,几次呼吸就已经完成了一道伤痕的缝合。
楚银歌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很痛,结果直到缝合完成,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等楚辞收了针,她才恍然想起,之前是吃了他给的一颗药丸。
“大师兄,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神药这么厉害,我竟是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楚银歌盯着楚辞突然发出一声惊叹,紧接着又是嬉皮笑脸的撒娇道“要不你再送我一些呗。”
楚辞帮她缝合好伤口以后,心也是跟着软了几分,见她一副嬉笑玩闹的样子,倒也不忍再对她沉默不语,遂没好气的回道“那药厉害,不是什么神药,偶尔一次对身体伤害不大,但也不能多吃!”
说话间,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盒膏药,用手指轻轻的涂抹在了楚银歌的伤口上。
楚银歌见他终于肯说话了,心里也是欢喜得紧,她看了看自己肩上缝合得颇为整齐的伤口再次发出一声惊叹“师兄的手艺就是好,缝得这么漂亮,不开个医馆赚钱,倒真是浪费了!”
在楚辞面前,她从来都是嘴甜的,尽捡着好听的话说,说得楚辞胸中郁闷的火气又降了几分。
其实也就是她能有这样的待遇,若是换了旁人,他便是随便缝上就算了事了。
因此,他这次的手速还是比平常慢了些。
“不用开医馆,你缺钱跟我说声就行。”楚辞不紧不慢的柔声说道,他放下了膏药又从药袋里拿出了干净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