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子不走,我们哪里能走?”
柔儿姑娘轻声道:“公子说,打战是男人的事,你们在这碍手碍脚,赶紧走,不然大家顾虑太多,误了大事。”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挹翠楼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尤其是身居七楼的南宫千白已经看见副将命人换上火箭,加上投掷的火油,不久之后挹翠楼便会火势冲天,不攻自破。
玉真知道南宫千白的难处,关键时刻也不与他为难,便紧紧跟随柔儿姑娘。
男人的眼睛皆看向门外的敌人,背向身后的女人。
南宫千白命人将二百俘虏和崒干挂在挹翠楼之上,若是火箭来袭皆会将突厥俘虏先射死,若是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人的死活,便让他们军心大乱,心生怯战之意。
副将也是个狠人,而崒干的嘴巴已经被堵住,根本发不出声音,副将只是朝挂在半空的兄弟们锤了锤胸口,便命令弓兵先不射火箭,而是一一将俘虏射杀。
一枝利箭穿透崒干的咽喉,是副将亲自射的羽箭,崒干不甘地挣扎,良久,才闭了眼。
南宫千白竟然心生几分敬佩之意,而挹翠楼外的胡人皆眼眶微红,青筋暴起,在副将命令之下,一面潮水般攻城,一面火箭纷纷落下。
重甲步卒心生死志,便是火海便也不顾一切冲刺,以血肉之躯冲过火势渐渐萎靡的门口火堆,顿时,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味。
面对杀红眼的突厥人,张敬大呼一声:“抽刀!”
武僧也尽数下了一楼,退无可退,唯有死战尔。
真海站在七楼,守护在南宫千白身后,净土方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护住南宫千白,原本就身体孱弱的南宫千白,早已心力交瘁,心念愈多,精力消耗愈盛,此时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似在强撑一口气。
一楼烟尘缭绕,战况惨烈,杀声震天。
被烟雾迷了眼睛的不良人和全身覆甲的步卒缠绕在一起竟然不落下风,那是不屈的斗志方能在装备差距极大的情况下还能不退一步。
武僧纷纷站在了最前线,以粗大的铁棍,便是再坚实的头盔也难以支撑武僧一棍。
挹翠楼熊熊燃烧,南宫千白眼眶的泪水溢出了眼眸,划过脸颊,喃喃道:“他们无愧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