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踏入栖玖小筑直接奔向陆锦声的房间,步履匆匆从廊前转角绕出,温七九正站在他的门前徘徊,听见脚步声抬眼望去,温七九先是一愣,而后又恢复镇定,眼神微不可查的轻扫,开口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桑瑜缓了一口气,“路上遇见卜逵耽误了一些时间。”
温七九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你没事吧?”
“没有。”顿了顿又说“陆锦声怎么样了?”
温七九掩下眼中情绪,开口“刚才失控伤了更太,现在睡下了,去看看吧。”
大夫已经为他诊过了。
桑瑜进来时便看见陆锦声缩躺在床上,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心底升起一种无措感,她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他,是画舫,亦或是水?但是她必须要问清楚,一定有什么是他记忆里不可缺少的才引发他情绪大乱,将温七九拉了出来,坐在廊前,问“小时候陆锦声的阿娘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桑瑜…我不想评价她。”
“为什么?或者…你在顾虑什么?”
温七九偏头嗤笑一声,顾虑?
他的顾虑从来都只有阿锦。
那样一个女人,死不足惜。
可是她连死都吝啬的不肯给阿锦留下一点好。
脸上露出嘲讽的一般的神色“对于我来说她是一个自私鬼,可对于阿锦来说她只是他的阿娘,平常的阿娘,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疼爱,也是他最爱的阿娘。”
桑瑜疑惑的问“他阿娘不疼他吗?”
听闻他娘早年死于仇家之手,为了保他性命连另一个儿子都舍弃了,为什么温七九说的与传言有所出入?
“疼或不疼并无所谓,可是连哺育他都不愿,你说这算什么?”温七九的目光落在远处,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自问,又接着说“当年他的阿娘陈氏生他时难产,险些丧命,坊间有言子时为阴,午时为阳,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偏偏阿锦在子时出生,克娘,她信命相、信鬼神,从此她便对阿锦厌弃至极,千方百计想将他送去寺庙,皈依佛门,甚至…让他去死。”
“既然这么待他这么不好,为什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呢。”桑瑜轻声喃呢,心底五味杂陈。
温七九也不明白。
“在画舫上他说‘我没推他’这个他是指谁?”
温七九沉吟片刻,说“可能是他哥哥,陆锦禹。”
“那他哥哥又是怎样?”
“不怎样,他与阿锦最大的不同就是受尽陈氏的宠爱,养在她的膝下,他仗着陈氏的宠爱,欺辱阿锦,最后不知所踪。”
桑瑜感到奇怪,“温七九,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你说陆锦声的娘对他与陆锦禹完全是两个态度,可为什么传言说陈氏为了他而放弃陆锦禹呢?”
温七九好似被点醒了一般,阿锦幼年时得不到母亲宠爱,而陆锦禹可以,他母亲为了救他放弃陆锦禹的生命,可温七九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訇城人尽皆知陆家二公子不得宠,况且陈氏明明是病死的,传言从哪里来?
他忽的想起阿锦说过他从前经常与阿娘去吃馄饨,那家馄饨店他知道,陈氏对他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与他一起吃馄饨,还有陪他看戏,细细想去,一切都有迹可循,好像他的阿娘一直陪伴着他一样,前后性情反差之大,他好似出现幻想一般,分明是他一人做的事,却说是他和阿娘一起做的。
“阿锦可能记忆出现了偏差。”温七九低头笑笑,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传言所说的事实上都只是他的凭空想象,他期望着做任何事都有陈氏的陪伴,所以自然而然改变了记忆,在画舫上一定有令他记忆恢复原因,所以他才陷入两难的境地。”
“那如果他的记忆恢复了会怎样?”桑瑜试探的问。
温七九回想起从前他的模样,发现似乎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