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他冰冷的表情都快把眉毛染上一层寒霜,他把盒子拿起来,单手转了一下看了一眼金锁,“不用打开我就知道里面藏着多少欲望。”
我按住他的手“不管里面有多丑陋,都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了成吗?”
他拧了一下眉,“你干嘛护着他?”
“我没有!”我第一次觉得语言是这样的苍白无力,“我不是护着他,上次我们就说过了不是吗?皇上也许心知肚明,可他选择装聋作哑,如果你一直这样针对太子的话,受伤的可能会是你。”
我是在护着你。
这句话我没说完,因为他冷冷地甩开了我的手,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正如我第一次在紫禁城内见到他时的那般无情,而这样的疏远顿时刺痛了我的心。
“做错事的是他,我只不过把事实摊开而已,怪得了谁呢?”
“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忍住心里的难受,问道“如果皇上连雾灵山的事情都能忍受,这小小的盒子又有何用?”
“皇阿玛不是在忍受,而是不承认。”
“你为什么非要做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什么害?”他反问。
“你想过没有?把所有事实摊开,不仅救不了董眉,还会害了秦诺,皇上不拿太子怎么样的话,就会把气全撒在秦帮,甚至是董家的头上,到时候血流成河的罪过,你能承担吗?”
“他做下的恶,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可是……”
他的眼圈有些发红“谁跟你说无一利的?说到底你是要护着秦诺,护着跟你八杆子打不着的董家,怎么?住一晚就有感情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这么……”
他竟然笑,冷冷的笑意在嘴角边蔓延,“又要说我冷血?”
我不要说你冷血,你不是冷血,你只不过是从小长大的环境造就成的天生漠然而已,我流下泪来,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混账话“莘夕,你能为了我罢手吗?”
他专注地看着我,也不知是在看我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泪水,还是我眼里近乎乞讨的恳求,然后他说“其实……只要你不闹脾气,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我的心顿时像摔在地上的瓷片般四分五裂碎成齑粉,蓦然想起他说‘感情算什么’的认真和我说了一百遍喜欢他,可他从未说过一次喜欢我的过往,我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我有趣?”我声音轻地连自己都听不到,“像逗乐的戏子?摇尾乞怜的狗狗?还是博君一笑的妓女?”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我。
我晕头转向,‘只要你不闹脾气,有时候还挺有趣的’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循环了一百遍不止,原来在他眼中,在他们眼中,我都是一样的,就是十四阿哥口中所说的‘弹琵琶的小娘子’,太子眼中‘学会做事就来我身边的小女子’,以及八贝勒眼中可以随意鞭打的人质……我以为至少在他眼中我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可到头来,我也只是一个有趣的人……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到谦府的,只记得泪如雨下的自己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家走,走累了坐在小桥上哭了很久,站起来继续走,走错了很多路,一直走到天亮,眼睛哭肿了,眼泪哭干了,脚也走破了,我推开谦府大门的时候,差点把杜自芳吓得翻了个跟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把自己关在临水小筑,醒了吃,吃了睡,打定主意再也不管外面的事,也不逗灾惹祸了,累计起了三个月不入祠堂的新纪录,到了后来,就连杜自芳也不习惯我的乖巧,常常站在谦湖桥上感叹无事可做……
直到有一天杵着拐杖的钱晋锡来看我,跟我说董眉死了,我才从浑浑噩噩的知觉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悲痛的钱晋锡讷讷道“董眉死了,你哭什么?”
钱晋锡跺了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