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了?”
他愣了一下,答非所问,“大冷的天儿你流什么汗?”
“……饿的,”我觉得虚得慌,脚下轻浮一点力气也没了,“太气人了,酸汤面片儿我都吃不下,你说我去哪儿讲理啊……”
“十四爷虐待你?还是他那位了不起的侧福晋坑你啊?”钱晋锡张嘴就胡说八道,一脸真诚让人想笑。
我一笑更是抽干了浑身力气,本能地伸手往旁边扶,却什么也没有抓到,直接摔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只听到钱晋锡和萨梅的尖叫,还有满手的泥巴,鼻尖的青草味儿,以及冰凉的晨露。
……
醒来的时候却香氛扑鼻,身下绵软,通体舒适,就是肚里空空好不压抑,我闭着眼睛使劲伸懒腰,触到了一张滑溜溜的脸,猛然睁开眼睛缩回手来,就看见脂粉图了三层厚的文萃笑嘻嘻地看着我,嘴里直嚷,“公主想摸就多摸会儿,我昨晚用磨碎的珍珠粉涂了脸,今早可是用牛乳洗掉的,是不是特滑?待会儿我给公主也试试。”
她这人倒永远让人惊恐如初,我连忙往里缩了缩,嘴上说着不用,心里腹诽了钱晋锡八万遍,竟然又把我往相思醉里带。
“我来吧,”一个声若糙纸的女子声音从帐帘外传进来,文萃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好好好,让小凤仙儿给瞧瞧,这可是专业的。”
我搂着被窝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晕倒,萨梅去哪儿了等鸡毛蒜皮的事儿,就见白色纱帘被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掀开了,那手上全是年月久远的疤痕,横一道竖一道特别显眼,还没等我琢磨,手的主人走了进来,那一瞬间我差点就从床上翻了下去,整个人紧绷着坐了起来,一抹凉意从头到脚蔓延深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个浑身伤痕的女人长着苏秀水的脸,虽然脸上也布着几道浅粉色的伤痕,但没有错,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的脖颈都是姐姐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原本生气勃勃含情脉脉的眼睛如今色泽全无,但依然动人心魄。
“你别激动,先躺下。”她很温柔,像姐姐一样温柔,但声音却糙的比男声还沙。
“……你是谁?”我艰难问道。
“小凤仙儿。”她答。
“你怎么会说话的?”我问。
“人人都会说话。”她又答。
“我认识的那个人不会。”我说。
她目光悠长,带着凄凉,“那你认识的那个人真可怜。”
我的眼泪猛然蹦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和视线里她的容颜,以及那些歪歪扭扭的伤痕。
“别哭,”她说,“我认识的那个人很少哭,因为她特别勇敢。”
我跪坐在床上一把抱住了她,她搂着我的脊背轻轻颤抖,哭是无声的,眼泪却是真实的,一片一片地湿透了衣衫。
眼泪干了又湿,湿透了又干,可我除了紧紧抱着她别无它法,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不,就算在梦里我也不敢这样想,姐姐还活着?这比一个梦还要不真实得多。
“你现在不能哭得太厉害,”她哽咽着在我耳边说道,“看到我该高兴,这样哭让我怎么办?”
我抹去仍在不断流出的眼泪,含糊地看着她起身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浸湿,又搁在我脸上擦干泪痕,“你的事情我都知道,钱少爷什么都跟我说,所以我不担心。”
钱晋锡那个王八蛋,竟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话说回来,当年出事之后我接连受害,姐姐的丧事是钱晋锡处理的,狗东西竟然还事无巨细地骗我出纸下葬等事,如今看来竟然全是编的!
“他也是好心,”姐姐笑得依然温暖如初,“若是我没死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就将是另一番光景,何况废太子和我比起来,先皇定是要保他的,那我就得另死一次,钱少爷思虑的很周全。”
这些年来姐姐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药女了,钱晋锡果然是什么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