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相聚之后是离别。
高二郎将李有才抱上了马车,这怂货没帮什么忙,自己却喝醉了,还要他保持清醒,还道言多必失。高二郎打开窗户,吹散一身的酒气。大明官场黑暗,同流合污,卖官鬻爵,才有出头之日。文臣一支笔,能把民族英雄毛文龙,写成安禄山一样的人物,定十二斩罪。后年袁承焕又要出山了,平台对诏,蒙蔽崇祯,任辽东经略,鸿门宴斩杀毛文龙。那毛文龙离他实在太遥远了,鞭长莫及。想挽救面临亡国的大明王朝,却还在替七品芝麻官做虾子酱。
酒喝高了,高二郎拍打着大腿,哼唱“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车声粼粼,骡马嘶鸣,偶尔响鼻,车夫吆喝。马车夫莞尔而笑,“架”直奔金谷街的巡检司。清人馆的小姐推开窗户,寻迹着那首有头没尾的歌声。
金谷街的巡检司就在东直门,边上就是菜市场,菜贩吆喝声,能传入巡检司内。高二郎在县衙,看见衙门深似海的雍容华贵。而在巡检司,看见鸽子笼里做道场。
高二郎询问县兵队长金小鱼,才知巡检司地皮约四亩地,早就卖给了菜市场老板田畴。这城里的巡检司,只作为一队县兵驻扎地。正副巡检只在进城办差时,临时住在此地。
而管河道的副巡检,驻扎在水陆关旁的码头,那里有一座巡检司分所,比这座巡检司大三倍。
巡检司前院里,左边有一排鸡舍、鸭舍,右边有四个狗舍,还有几间柴房。后院是马厩、猪圈。整个院落只要有空闲的地方,都派上用场了。
高二郎满腹狐疑,问道“小鱼儿,不是说巡检司很富吗?富得流油。你们怎么落到这般下场,自己动手搞副业。”
“高副巡检,你才来巡检司,不知我们这的情况。城里是衙役的天下,没我们巡检司什么事。至于城外巡检司,你管的是水路,比这强多了,但也没多大油水。管水路的县兵还要打渔晒网。”
金小鱼有双水泡眼,总是没睡醒的样子,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站得笔直,一身皂衣有点褪色,洗得干干净净。不像其他县兵邋里邋遢,高二郎对他印象还可以。
“沙师爷说你们拿不到私盐贩子的赃物,是你们弱呢?还是盐枭太强了?”
金小鱼道“这里的私盐贩子走的是水路,把私盐夹带在漕船上。那船上有机关。若县兵去搜查私盐。那一包包私盐会掉入河中,你拿不到贩卖私盐直接证据。漕运大使有钱有势,我们巡检司招惹不起。至于城里那些私盐,是衙役的贴己钱。我们隆地县河道纵横,漕运船毫无顾忌来回穿梭。这顽疾衙门长官皆知,他们都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搞点副业,高副巡检走马上任,我们就盼你使出手段,替我们巡检司争口气。”
高二郎听明白了,看着四方格局,就像井底之蛙。
“既然城里没啥花头,你就派五个县兵留守。你带另六个县兵出城,去河路边上转转,什么地方热闹,你就占一块地,设关卡,就说抓盐枭。设关卡之后,把地盘改成商铺,我们自己做买卖,或租给商人。我不管无主有主,先设关卡,堵住他们的财路。小鱼儿,选好一点的地方,城里五个县兵,也要你养着。”
高二郎写下了设卡告示,盖上副巡检官印,签上大名“高二”,设卡地点空白,让金小鱼随机应变。
金小鱼拿着告示,问道“高副巡检,那我们县兵不去抓盐枭了?”
“那盐枭不是会自己送上门吗?去吧,先养活自己,有了钱,我们占更大地盘。你们是我的兵,岂能像乞丐一样。这里的鸡鸭全杀了,皇帝不差饿兵。”
高二郎将一袋碎银扔给了金小鱼,没有必要与盐枭斗个你死我活,也没必要与漕运大使交恶。虾有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