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奂不让麦珂给逼回去。
“爸爸妈妈把我困在黑屋子里,不让我鼓动这些话,不带我见你!他们就笑话我,明明是自己不敢说。”麦奂气愤道。
逸子看了看她,眼里含着光影,七分文雅三分风流“辛苦了。”
“一本正经地跟一个女生说着体贴人的话,手里还给另一个女生画着画,殿下害人不浅。”麦奂开玩笑说。
逸子应道“我当然可以与你正襟危坐地议事。只怕在这里的人,都会觉得麻烦,不能畅所欲言。”
“她不是说……说殿下惹桃花吗……”衔羽压低声。
殿下只以为她调侃自己失了礼节,听了也是一愣,待回过神来,低头给画题字
梅香冬寒,顽猫怎识?杯中梅还是天上梅,意长情短。
“文绉绉的,什么意思啊?”麦奂又问。
衔羽叹了口气殿下用了心,便是意长,只是对妹妹不曾动情,这便是情短。
“问什么问!是写给看得懂的人看的。”流阳道,“看不懂,说明不必看了。”
“……”
殿下放了笔,淡声道“干了即可拿去,麦奂随我来。”
殿下领她走在荒芜夜色里,雪白色衣袍迎风抛甩,挺拔的背影让两人看在眼里。
“这要去哪?”
“执法。”流阳回头清洗毛笔,“木头吗你!不过来收拾,等逸子一起分工?”
“哦,啊?”衔羽一边收拾,“你怎么知道殿下去……”
“你烦不烦!廉洁奉公不谋私,秉公执法不徇情!大写在脸上!”流阳收回手,靠在桌边,“你们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不知道到底都看了些啥。”
“……”衔羽看着他,眼神憋屈。
“收拾啊!”流阳笑着催促他,“这么点东西用不着两个人,又都是因你摆的。”
殿下一个人回来了,看了看画,休息了。
衔羽见他不言不语,都不敢过问。
自那时起,不见麦奂身影。
(11)
凌晨时分,随着哗啦一声洪亮的水声,清水欢快地流淌过岩石铺砌成的水道,似精灵低头窃窃的笑语。夜晚给这赤漠遗留下的浅紫色,也在清亮的水声里逐渐消散了。
水与石厮磨得亲切,一个调皮的转身之间竟落入粗糙的碗里,还来不及越过碗边,便老老实实地映出了一个少年俊美脱尘的五官。
逸子用平民的碗,舀了安全寮里的第一碗水,在众人面前喝下,举空碗为证。众人肃然。
自古以来,不曾有殿下为百姓验毒。逸子却能在每一个安全寮竣工之时,以身犯险,让人惊讶之时敬佩也油然而生。
等二十四小时过去,流阳、衔羽一行人登上回宫的列车,见殿下站在列车口朝送别的人群里张望,暗暗叹气。
列车里女声机械地提醒乘客要安全落座,殿下犹豫地低了低头,进来了。
流阳见他坐下,万千心事从那里沉甸甸涌来,自己吸入肺里的尘粒也变得沉坠,实在让人难受。
流阳自觉地挪远,惹得衔羽一脸鄙夷。
一把飞爪簌地勾到列车扶手上,擦起一阵乱溅迷眼的星火,快如飞沙的身影着落在车门口。送别的北宁军队快速弯腰要从地下捡起枪支,军容森森,不料那人先一步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就往他们脚边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赤尘纷起,麦奂眼边的长发有节奏地起伏,露出警醒的目光,她一步一步坚定地退入车里。
逸子轻轻地鼓起掌来。
麦奂迅速瞥了他一眼,脸色还有些伤后的苍白“你说得对,连几鞭都挨不过,还顶得住流言蜚语么?你说你有你不便表态的难处,只要我硬踏上车,你便能帮我。”
“是的。”我面对的,不仅仅是你,还有北宁,北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