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倾斜。
可这时君王已经将前辈们一一调离魔都,真正能管事的,只剩年纪轻轻的殿下。
昳旿似乎可以想到,没有皇后的这些日子,殿下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一低头,都是担心自己办事不周,再无人站身后。
昳旿是个心细的人,默默想了一会儿,心里想到一个主意。
逸子不清楚昳旿怎么对付唐洢,起身到船甲上查看。
刚刚出了门,就看见悠悠青灯狐火从水边芦苇透出,像萤火虫的光。那是点了佛灯的弄妖铃。风一吹,阵阵清淡烛香在水面缥缈不绝。火芯点着青铜表面的绿锈,发出窃窃的破碎声,像谁在低声说话。
如果不是逸子十分熟悉,一下子还看不出来。
与此交织相错的还有几条红绳,上面参差挂着纸牌。
逸子正准备下船。
背后传来昳旿的脚步声。
“殿下暂等片刻。”昳旿拦住他,“那妖怪是冲着您来的,不得不留个心眼。”
逸子缩回脚,反而蹲在水边,撩起一根红绳来看。
“唐洢是要把我们整个船都收入囊中啊。”逸子回头看他。
昳旿一手搭在他肩上,自己靠在一边“别靠水边。”
逸子闻言,起身离开水边,退了几个阶梯,依旧看着水边。
“阵中阵,将军有几成把握?”
“十成。”
逸子一皱眉,目光落到昳旿身上“将军岂能戏言?”
“琨婴说有十成,五分阵法,五分人事。”昳旿抬头看他,“五分人事是什么意思?殿下是否明白?”
逸子说“人们常说,尽人事,听天命。人事,大抵是人所做的努力。”
琨婴相信昳旿能做到尽人事?拼尽努力?
昳旿忽然想起琨婴叮嘱过留上官辰修在船上,起初以为是因为只有辰修能与唐洢对阵,这么一想,似乎是逼着他拼命——如果不想辰修冒险的话,这五分人事就是他昳旿来做。
怎么能让殿下冒险?
昳旿想着。
“将军,要是我直接跟唐洢对上了,你觉得我敌不过她?”殿下在船甲的另外一边,倚在栏杆上看着水面。
“是那妖精的手段独特,出人意料,防不胜防。”昳旿说,“所以啊,那些士兵遣散了才好。”
阵中阵,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昳旿的口令有时和他们的任务是不一样的,提前跟他们说了,他们就会做了——这样可以捉弄捉弄那些偷听的敌人。
昳旿转回身,看看殿下怎么样了。
只一回头的功夫,一团绿油油的东西蹿上来,一把缠住他脚踝,把他拖到水里去。
“将军!”殿下闻声走来。
昳旿满眼水光朦胧。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敏捷地走过船顶——像某种警惕的夜行兽,几下就跃出昳旿的视线,紧追在后的是弥尔。
昳旿常年与江南子弟厮混,有几分水性,只是呛了几口水,一把抓过脚上的东西。一溜手没抓住,再挣扎时动了刀子。他提着刀子,扑腾一下扎进水里,追着那妖怪就砍。
待他心急火燎地爬上船,再一找殿下,已经找不着了。
只有殿下留下的半张信
与妖有约,赴约便回。
后面再有几个歪扭的字迹
见者有份——唐洢
谁知这“见者有份”有多大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