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殿下!”夜行军们见殿下掀开帐门进来了,纷纷站定行礼。
这一张张脸,被江南烟雨浸染得柔和而俊气。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逸子笑笑“各位俊俏郎,能打么?”
“能!”
“只能打么?”
众人闻言一愣,不知何意。只有一人上前出列,在这一行人里还是显得稍微瘦小的,肤色麦黄偏黑,是长年军训的结果。
“军队的头脑不在我等士兵!”那人目视前方,朗声应答,“士兵听从上级指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能没有头脑,”殿下肃声道,“就不能没有野心!我要一支如狼似虎的队伍,不是没有头的苍蝇。”
“是!”众人“啪”地抱拳。
“作为士兵,你们的头脑,在于建议,不在强行。能否实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将军和军师知道而不被干扰!不服忍着!”殿下道,“等你也站在那个位置上,再跟我说‘我不服’!明不明白?”
“明白!”
“服不服?”
“服!”
逸子端着烛火,一一走过他们面前,记着他们的脸,他们因为年轻气盛而咬紧的牙关,他们因为斗志和愤怒而闪亮的眼睛。
这才像江南小霸王的好子弟!
“领头出列!”逸子下令。
“在!”还是那个出列发言的男生回答他。
“你叫什么名字?”
“秦弘。”
“好,秦弘,我记住了。两个时辰后,将此令带到军师面前。”逸子递给他一张令书,“如果他在忙,务必吸引他的注意力。”
“是!”他领过来。
逸子直视着他“要是任务失败,那将是你无法承担的后果。”
“属下会直接跟他说是殿下旨意。违抗殿下旨意,那将是他无法承担的后果!”他不卑不亢回视殿下。
“”哟!
口气那么大?
逸子眯了眯眼,本想调笑几句,想着不是时候,便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逸子趁哨兵走开时,潜到崖壁下,踩着飞爪钩的引绳,三除两下跃到对面悬崖上,脚下大河波涛澎湃,撞碎的水雾甚至沾湿了他的裤腿。他的手一沾到崖壁,那里金光一闪,“嗞”烫到他的手。逸子即使用手套挡住了光,身体在绳上晃了晃,堪堪稳住。
被袭了几次,仙兵算是吃够了苦头,也学聪明了。
逸子将手套按在壁上,隔住封锁网,一手在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咬掉瓶盖,顺风一洒,药沫碰到水汽,渐渐潮黏,滋滋地冒起了黑色的泡沫,有生命似的,顺着整个网散开,将它废了。
很久没见过三大毒师了。逸子在前辈面前常常表现得乖巧伶俐,从小在他们身边帮这帮那,很受疼爱,因此学了不少东西,这时倒有点想他们了——不知道父皇召他们去干什么了,这时都不见回来。
逸子特地绕了一段路,弯到城池侧面才登山。他按了按手臂的短强弩,感受到它饱满的储存仓,心下带着淡淡的满足,退开城墙一段距离。哨兵的灯光晃到附近了,一支箭带着长绳,刺中他的咽喉。他挥舞着手臂,挣扎着,蹭着看台去够摇铃。逸子把他从看台拖下来,低低一飞腿将他扫到悬崖下。
桑一身士兵打扮,从另一边看台快步走下,藏在阴影里。
逸子拾起一枚石子,涂了药沫,翻身一踢踢到城里,没见什么阵法。估摸对面看台的人走开了,跃身翻墙而入。他走得很轻,像猫踩在棉花上那样,稳而轻快。
他就是来讨清醒的,一定要亲自闯一遍,才知道是谁暗算的自己。
他摸着腰间的锦囊,拿出一手心银针,翻身一甩,帐里帐外响起闷头倒下的钝响,逸子猜着桑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