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东西——像郎中的药袋似的,放进逸子袖子里,“逸子能找着你,也是十分信任你了。我在他身边近六年,也不过如此。”
昳旿顿了顿“不是先生的问题。”
“逸子常常说‘人心这种东西啊,说不准’。确实如此,君王说杀就杀,他自己也是,说走就走。”流阳淡声道,“他未来不一定信我,但很可能信你。我在此拜托你一件事。无论对于将军,还是殿下,都是可以用来保命的,但有些风险。如果他不肯到前辈那里”
流阳上前,低声耳语一番。
“为何先生料定自己那时不在?”昳旿脸色凝重。
“以他的性子,”流阳笑了笑,“不到那时又避开我了。”
昳旿默然。
先生有先生的气度,说他严厉,也不过是担心殿下,心惊胆战地猜测他一举一动,还有背后牵涉的因果报应。在这一天,先生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先生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昳旿想着先生那番话,陷入沉思。
“将军,不要跟殿下说我跟到了江南,”背后传来先生的声音,“我留在读书时的鹿宛阁,有事即可来找我。我看着局势,也会联系你们。”
“先生不和我们一块么?”昳旿问。
“师规只有一条,出了鹿宛阁,桥归桥,路归路。”流阳道。
昳旿自作主张带了殿下下江南,师弟自然要给他打算。自己不能干扰师弟的主意。
但是至于逸子怎么打算,还是得看自己。
自己留在鹿宛阁,逸子自在,自己也好做主意。
长路漫漫,前路茫茫。
“琨婴是江南人,难不成先生也是?”昳旿心里豁达,带着心事也能跟人玩笑,“怎么到北边找了差事?”
“将军是北边人,还不是到江南立了足,找到琨婴?”流阳道,“缘分。”
师父曾笑道,我看看你们出了师,一个两个能去哪里。
怎想到,从小被各位前辈捧着的殿下,想找一位年轻的先生,一边耽搁一边找,到不怎么来的江南散心,带了一位北上。
又怎想到,自北边从军的昳旿喜欢南方的风景,事业渐广后,也找了一位来拿主意,自己留在了江南。
过了几年,昳旿又和殿下能有如今交情。
两位这么多年来“桥归桥,路归路”的师兄弟,又碰面了。
里边的错综复杂,都是缘分。
“南边暖和。”昳旿缓缓道来,“气候暖,人情暖,快活。北边肃杀,能透到骨子里。”
流阳不再说什么。
昳旿是性情中人,心里所感便是眼中风光,怕是在北边受过不少苦。
“是了,前辈住在哪里?”昳旿问。
“南北交界的秦岭,靠摩克学院那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