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封锁边境,跨界出行的人不得回来,进来的人也不得出去,压下了蠢蠢欲动的边患。
逸子取消了去摩克学院的计划,只写了一封家书交给弥尔。
第七天,逸子被软禁在江南子弟兵府,重兵把守。如果殿下被放了出去,又或者是将自己不想自保的意愿透露出去,都很难说服将士们倾力保护殿下。
昳旿有事没事就去看看他,和他谈谈外面的事。殿下脸色不悦,不和他多说几句便转身离开。
昳旿推开门,只见殿下背对着门坐着,还是不理会他。
昳旿将几壶酒和几碟小菜放在殿下身边,坐下来。
“殿下。”他最终抵不住殿下的压力,前来请罪,“事到如今,臣是脱不了干系了。”
殿下没有回应。
昳旿抿了抿嘴,笑了“来,我拿了您喜欢的天子笑。如果殿下赏脸,我们谈谈?”
殿下神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昳旿低了低头,把酒放在一边。
“既然殿下尚未习惯这里,那臣改日再访。”昳旿识趣地说,转身要走。
殿下不愿拖累别人,可殿下是否有理解过作为属下的心情?昳旿不怪他不理解,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他的理解。
傍晚,昳旿依旧拿了茶酒、点心来看他。
“殿下,您看看,这战火就要烧起来了。”昳旿自己坐在他身边。
殿下冷淡地扭过脸“你就是把整个江南都放进一个盒子里,都躲不过黑狸。”
昳旿看着他,笑笑“殿下,您总算与臣说话了。”
“送我回去。”殿下说。
昳旿抿了口酒,眺望着天际那片火烧的夕阳默默不语。
殿下看着他“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你有家室!你是江南小霸王!要带整整十三城百姓送死!”
“知道。”昳旿抬头看着他,反问道,“那我眼睁睁看您送死?”
“是!你就看着!”这句话像一摊脏水泼在昳旿身上,却浇起一心恼怒和愤懑。也亏昳旿脾气好些,没有再和他动起手来。
昳旿蹭的站起来,将酒一摔,走了。
“昳旿!”殿下唤了一声。
昳旿站住脚,回头看他一眼,眼里的怒气和严肃都还在。
“过来。”殿下轻声说,“坐我身边。”
看到殿下如此模样,昳旿也不至于不给脸,顿了顿神就走回去。
“既然如此,我们说说话,看谁说得有理就听谁的。”殿下说。
“说说话可以,但是我拿定的主意您真别提。”昳旿说,“臣是不打算让您回去了。大不了一块死。”
“啧!”殿下不悦道,“少年意气!还得多多听琨婴的。”
“臣从心。”
两人一起喝酒喝到夜空高挂。
“殿下,战火要烧起来了。臣要出征了。”
“将军若将我交出去,我无半句怨言。”逸子靠在一边,看着天空慢慢挂起星星,心里倒是不乐意昳旿的做法,但是以硬碰硬自己敌不过他,一时没有别的办法。
昳旿反笑道“改日将殿下送到一个小镇子里,化身良民就好,过了风头再想东山再起的事儿。”
逸子顿了顿,扭头看向他“将军觉得可能吗?”
昳旿呼吸一停,面有心痛之色,被他这么一问问到最难处了。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他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在北边的日子,没有琨婴,没有洛洛,也没有殿下,没有子弟兵府的日子,就自己和一些半生半熟的人生过客作伴,练军规,学兵法。那些日子的风,自己都能闻到死人和血腥的味道。
那些人生过客,今天还跟自己说的好好的,明天就能战死沙场。那些年下来自己一个朋友都没能留下,落得孤零零一人,反而是站在队伍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