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尔被魔界的钟鸣唤醒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房间里也没有灯,也不见殿下按时来叫醒自己和自己一起去码头。
“殿下?”弥尔迷惑地打开灯,把本来就不宽敞的房间找了个遍,依旧没见到殿下。
“殿下?”弥尔拿起床头的那袋银两,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时候殿下去哪儿了?”
正当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阵幽幽长长的钟鸣声,透着某种不吉利的意味。魔界的人都记得这种声音,是魔都皇室的丧钟。
与世长辞,举世同哀。
魔都皇室.......这逝去的是谁?还能是谁?
弥尔心里一哽,冲出房间:“殿下!!!”他一路狂奔向子弟兵府,只见大街上挂满了白绫,灯笼是白的,地毯是白的,满世界的苍白。
满世界零碎的哭丧声,破落的唢呐声。
“这死的是谁!”弥尔猛地拉住一个行人,慌张问道,更害怕听到自己心里想的答案。
“是.......殿下。”那人失魂道。
“不可能!你骗谁!殿下今早还好好的,为什么如今这样!殿下那般机灵,你们被他骗了!”
弥尔谁的话都不信,除非是小霸王自己说的!殿下与小霸王交情至深,万事不会瞒住小霸王。他以为找小霸王得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在子弟兵府门口就找到他了。一段时间不见,小霸王眼里变得灰暗没有光芒,抱着一块灵位,静静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不管身后的士兵如何张罗。
“他们说是殿下出事了,是不是?”弥尔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
只见小霸王脸色一变,彻底变得没有人色。
弥尔顿时明白了:“在哪呢?他在哪呢?”
“别说了.......别说了成吗?”小霸王的声音像刀片刮过一般嘶哑,听得弥尔心里一惊。
“报。流阳先生请哥哥去一趟。”飞雲轻声道,“说有一件东西想让哥哥看看。”
小霸王本来没有了念头,听是流阳先生找就慢慢站起身,跟着他去了。
弥尔站在大街上忽然间失去了方向,直到昳旿扭回头让他随着一起去。
两人木木地穿过深夜的街道,待飞雲停下来时两人才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站在鸿雁栖外。昳旿仿佛见到殿下的影子在三楼窗口静静坐着,带着一顶宽戴笠。可待他回过神来,那边只有一个没有灯光的窗口,像一只无神的眼睛。昳旿睹物伤情,强撑着走上去。
鸿雁栖一楼贴水面,供吃喝。二楼供戏曲三楼供休憩。如今也是空无一人,大抵是先生包下来了?
琨婴与流阳在三楼。昳旿一推开门,便看到流阳先生半睡在榻上,一边放着药水和痰盂,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和笔,在那里勾画着什么。
流阳先生咳嗽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昳旿自是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只是那种病是安全寮带出来的,昳旿没有软禁他更没有办法治愈他。
“先生,我很抱歉。”昳旿状态低迷。
流阳只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逸子这么一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流阳慢慢吐出一口气,“如今,他也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不折腾了,也不给将军添麻烦了不是吗?”
昳旿摇头。
流阳起身,带他到一边的戏台眺望二楼的歌剧——那里只有几人在唱,观众只有他们几人。上面说的是一个上古的故事。上古有神明到人间做官,人们想探讨神明长生不死的秘密,就借着无须有的罪名害死了神明,并把神明的尸体保存下来给当时的六大巫师研究。
故事到此稍告了一段落,再开始时却是很多年之后在一个森林里,有人看到了和那位神明长得很像的活物,不同的是,这位“神明”的肉身像石头一样僵硬并且性情凶残,以活人为食。
昳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