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一会儿,闹哄哄的议论声,就被场外的一种声音给压下去了。
“嘿哟!”
“嘿哟!”
“嘿哟!”
这动静,听起来是叫着号子。
大伙儿顺着声音扭头一看,只见杨家的八位壮汉,这会儿满头大汗,正扛着一样什么东西进入场内。
林朔拿眼一打,看清楚了。
这是一根棒子。
棒子跟棍子有区别,棍子是两头一般粗细,棒子是一头粗一头细。
此刻八位壮汉肩上这根棒子,三米多长,细的那头碗口那么粗,粗的一头就跟脸盆差不多了。
材质暂时看不出来,但是这分量,肯定是不轻的。
这八条大汉走路的样子,就跟八个小脚老太太似的,捣着小碎步来的。
这一方面是三米多长的棒子八个人扛,摆出一字长蛇阵,前后两人之间距离有限,步子迈开容易踩前面人的鞋跟。
另一方面,肩上的分量压着,看样子也确实是迈不开脚步。
这根棒子,就是从林朔之前入场的那条道上来的,直接穿越全场。
八位壮汉嘴里叫着号子,脚下迈着碎步,脑门上冒着虚汗,全身肌肉绷得跟铁块似的,腰胯还在微微颤抖。
原本闹闹哄哄的一千多人,这会儿全都安静下来了。
全场寂静无声,都目送这根棒子,缓缓往擂台上挪动。
结果这挪着挪着,还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壮汉,肩上的棒子是最粗的那头,分量最重。
扛到接近擂台五米左右的位置,这汉子吃不住劲儿,脚下一个趔趄,人就扔在那儿了。
这个汉子一倒,棒子最重的那头下面就没了依托,整个重心往后移。
于是另外七个壮汉就把不住了,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杨宝坤在台上原本是蹲着抽烟,一看这个情况神情一紧,赶紧站了起来,嘴里提醒道:“还不撒手!”
那七个汉子倒是听话,赶紧撒手。
于是这根棒子,就顺着这七人中最后一个汉子的肩膀滑了下去,直接在场上一柱擎天,大头朝下小头朝上,就这么立住了。
这根棒子这么一立,底下水泥地面被个稀巴烂不说,蛛网状的裂纹还伸出去老远。
眼下离这根棒子最近的,就是一些猎门七寸家族的家主。
贺永昌、金问兰这两人也在此列。
贺永昌人就坐在过道边上,相比于其他七寸家族的几位家主,老贺算是形单影只,椅子背后没站人。
他原本也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这会儿一看这个情况,那八个壮汉除了脱力之外,好像人没什么事儿。
而这根棒子离台上也没几步路了,贺永昌就想搭个手帮个忙,把这根棒子递到台上去。
贺永昌面如重枣、虎背熊腰,站起来就跟一座铁塔一般。
此人作为贺家的家主,又长得一副奇人异象,在猎门中早就鼎鼎大名。
众人一看他站起来了,原本想上去帮忙的也都坐下去了。
这根棒子虽然看起来分量不轻,但大家都觉得,以贺永昌的能耐,这不叫事儿。
他一个人,准够。
贺永昌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以自己的力气,要拿起这根棒子递到台上去,肯定是手拿把攥、一抬胳膊的事情。
台上的杨宝坤原本是要亲自下去把这根棒子拿上来的,可看到贺永昌站起来了,这人脚步就停了。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继续抽着旱烟。
林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掐灭了烟头,再用手掸了掸身上长袍的烟灰,一边淡淡说道:“永昌啊,别闹了笑话。”
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根棒子非同小可,贺永昌要是有半分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