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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官鬻爵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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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恰好就住在善和坊,我准备去会会他……”张翊均搭好蹀躞后对着铜镜整了下衣冠,为免昨日的狼狈,这一次他不光在内衬里穿上了贴身软甲,又在蹀躞上悬了把锋锐匕首,在最外层罩了一袭玄色锦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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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翊均兄……”李商隐眉头一皱:“据说每日前往巴结此人的不计其数,你两手空空,准备怎么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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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说的不错,倘若能见到郑注,凭借张翊均的观察力,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最关键便在如何得以见到此人。郑注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如果不备厚礼,恐怕连排队都排不上,就算排上了,身无官品的张翊均恐怕只会吃个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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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办法……”张翊均说着,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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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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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西川时,正是薛元赏向李德裕伸出援手,遣人知会郑注,再由郑注上告王守澄,由此成功将李植的供状变为废纸一张,并以此为契机,彻底肃清西川,让蜀中党争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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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离开西川之前,薛元赏也曾向张翊均提起过,若自己回京后有些需要用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打点”的,只消提他的名字,寻郑注绝不会错。张翊均彼时虽对此不以为意,但却没想到今日会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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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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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这样想着,从竹制屏风后缓步走出来,他打量了半晌李商隐,发现他完全未有换衣服的意思,不由顿了顿问道:“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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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嗫嚅道:“义山……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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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觉得奇怪,他前几日还兴致勃勃,自己恨不得得拉住他不让他太过孟浪,今日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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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眼珠一转,他伸出一根食指,摇摇头道:“不行,时不我待。过半月即是科考,得认认真真备考,练练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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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忍俊不禁道:“怎么前几日完全不见你着急,今日倒想起自己来长安是要考试了?”不过他也没准备真的强求李商隐与己同去,毕竟案情渐趋凶险,或许让李商隐在府中静心备考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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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道:“一个时辰后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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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初,西市北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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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甫一进入这处门廊,各类语言交织的嘈杂便传入璇玑耳廓,她顺着门廊往里走,刚撩开尽头的青布门帘,一貌美胡姬便马上带着标志性的微笑,凑了过来,热情得把璇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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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姬用流利的唐话道:“这位公子,新到的龙玉美浆,来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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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讪讪地点头,内里一楼明烛和各色酒器饮品交相辉映,灯红酒绿,而且与她适才想象的大相径庭,一楼坐得满满当当。来此喝酒饮宴的大多色目卷须,人们觥筹交错,对酒畅饮,分外喧嚣。在左手侧还有折叠上去的楼梯直通二楼,不知上面还会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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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家酒肆不需要胡姬在店前招引客人,怕是整个西市北曲的胡人都会来此宴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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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被胡姬领到一楼唯一一处空着的位子,坐在酒肆内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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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没计划来这种场所,所以身上并没带多少钱,买不起酒,便向胡姬要了一大杯酪浆。方才还笑脸相迎的胡姬觉出来这头顶帷帽的“公子”的囊中羞涩,对她霎时失去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