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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乍一看也不太可能的想法却让张翊均肩头不禁一颤,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自从那日与殿下在府中分剖案情以后,便未再往十六宅过,亦未曾遣人送过消息,莫非殿下真的寻至这善和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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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夔用铁锨子“啪啪”地轻拍手掌,他一直以来最为欣赏的,便是看自己的猎物在临死之前的挣扎,最好是那些聪明人,自以为看透了一切,但归根结底还是无能为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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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柏某来告诉足下,接下来会在你身上发生什么吧……”柏夔语声不紧不慢地搬过一把胡床,坐在张翊均的面前,故意将铁锨子锐利的尖头在张翊均的两股摩挲,“这是铁锨子,柏某待会儿会将足下的双手绑在这交椅扶手上,十指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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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夔说着,一名乌衣甲兵从旁递过来一柄三寸长短的小木槌,“到时候柏某会将这十根铁锨子,抵在足下的每一根指尖头,用这小木槌,一点点将铁锨子敲进去……哎,柏某会控制速度,不快也不慢,到时候足下会听到分外清脆的骨肉分离的声音,铁锨子要恰恰好从你的指骨下面擦过去,将筋肉完美剥离,这可是个技术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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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夔讲得绘声绘色,即便冷静如张翊均,此刻也听得心惊肉跳,他能看出来,此人面皮下掩藏的嗜血,以及言语间的残忍,可绝不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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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足下的十指就像戴了铁指甲,长安的那些贵妇女眷可要羡慕死了……”柏夔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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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私刑逼供?”张翊均默默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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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可以避免的嘛,如果足下能诚实相告,求个速死,也非不可……”柏夔悠悠然道,继续将铁锨子在自己的虎口轻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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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恰好提醒了张翊均,对方是对自己有所求。自己被绑缚于此,用刑在即,方才的谈话节奏自然被对方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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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近乎绞尽脑汁,假如……仅仅是假如,自己能说出些令乱党意料之外的讯息,或者……只让这个柏夔出乎意料便可,对方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必然欲一探究竟,由此节奏便在自己这边,用这个方法,许能拖延时间直到颍王带人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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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底有什么讯息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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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夔绕到张翊均身后,在张翊均交叉绑缚起来的双手指尖摸了一下,继而咯咯笑着,言语讽刺道:“手指都这么凉了?叫足下方才陪柏某吃食你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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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下行刑前,翊均有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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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柏夔答应的很爽快,神态满是轻松,他已经断定这名昨夜让自己狼狈不堪之人已然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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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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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柏夔笑道:“木白柏,足下现在才知道吗?这可算第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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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缓缓睁开眼睛,与柏夔凶光毕露的双目对视,一字一句:“‘遭时丧乱,父死家破,誓弃性命,以除寇雠,私志未立,岂敢望为明公之所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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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话音方落,他注意到,柏夔脸上始终轻佻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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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知道,自己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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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丙巷附近,方才繁华的善和里也开始变得荒凉。这里周围连商铺都没有,是平日里不良人和金吾卫都不会巡防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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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