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要变天;同时还可将京兆尹这个重要职位再次空下来,穆庆臣只能吃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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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让杨虞卿即刻进言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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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李宗闵摇摇头,调换了下坐姿,他沉吟片刻揣摩道:“圣人既拔擢此无朋无党的穆氏为宰执,虽然表面不曾有所表示,但此必为患党争之举。因此……进言之人必不可为牛相与吾所亲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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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安排一下,派个得力的下人去靖恭坊,捎话给李固言,此人是元和七年的状元,与吾等具为科举出身,是吾亲手拔擢为正五品给事中;他又与李德裕同宗,由他进言,圣人必无所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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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闵这番话说完,亲事恍然顿悟,连忙向家主唱了声喏,“那小子这就派人去知会李固言……”亲事说完正要退下去办,却忽而被李宗闵叫住道:“另外,稍候半刻备车,吾要亲往火场勘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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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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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走后,李宗闵让陪侍婢女都退下,他从交椅上缓缓起身,闲步走到这退室内东侧的一处隔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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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隔间虽小,但除却侧壁外皆为高耸的书柜书架,其上摆满了近十载的各地度支盐铁进奏、呈报的拓本,详略不居官府公廨之下。李宗闵拜相后的一些进奏呈报,甚至记载得比正品还要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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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的侧壁高悬了一张元和年大唐全图,长宽皆有丈许,几乎覆盖了半张墙。其上大唐四十八藩镇、二百一十五州府尽皆在列,诸水文关隘,亦有所注,可谓极尽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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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讽刺,这图志乃是已故元和朝宰相、赵国公李吉甫所制,亦即现任西川节度使李德裕的父亲。李宗闵无数次想将此图卸下,无奈实在难寻替代品,只得凭此将就,平日里他也不往这退室,遂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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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闵负手在身,在全图上注目良晌,最终目光凝在了河东道境内的一座州府上,图志上标注为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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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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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闵口中不由自主地轻念了下,一双瑞凤眼细眯片刻,忽而走到隔间最西侧的一架书柜前,借着隔间内烛火光亮,在满柜的度支文簿间翻了一阵,翻出一本当今河东节度使柳公绰去岁所进奏的呈报,里面果真在最末找到了韩州下辖各县的度支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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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穿堂风吹入退室,隔间内燃着的烛火一阵摇曳。李宗闵垂目详读度支文簿有十息的光景,才默默地将文簿合上,放归原位,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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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初,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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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的意识悠悠醒转,他缓缓睁开灌铅似的眼睑,却惊讶地发现似与适才闭目无甚差别,他眼睛闭了又睁,仍是如此。而且眼皮前似乎敷了些黏糊糊的东西,还有些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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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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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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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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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翊均重拾起来些昏厥前的记忆,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喉咙好似灼烧般地剧痛,只能沙哑地发出些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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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均兄?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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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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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动,你眼睛上敷了药膏,缠了绷带……”李商隐接着道:“方才锡伯说了,翊均兄需要静养两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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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方才的语声中带着些关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