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色寥寥,庭院深寂,旁边的草木散发出白日的气息。 卫安卿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忽的,斜地里蹿出个人影。他急忙停步,不然就撞上了。 “谁?!”卫安卿冷喝。 眼前的黑影停住脚步,低头道“安卿,是我。” 声音委屈怯弱,但带着无尽的柔媚。 卫安卿听出是谁,面上浮起冷笑“母亲,夜已深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续弦卫张氏。卫张氏从阴影中走出来,眼神幽怨。 “安卿,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你对我十分不耐。是不是我得罪了你?” 一股幽幽的暗香扑鼻而来,甜腻又带着不知名的芬芳。卫安卿厌恶退后了几步。 卫张氏看见他的疏离,眼神黯了黯。 “安卿……你是不是……” 卫安卿冷冷道“夜深了,母亲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你……”卫张氏眼中含泪,“安卿,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卫安卿冷笑“母亲收收那假惺惺的眼泪吧。你心知肚明知道我在防你什么。你明明要让你儿子长卿承袭了男爵,于是就千方百计要我身败名裂。现在看梁国公府有意结亲,又想让我带掣下弟弟这才又来百般哀求。” “前几个月你诓我你不舒服,让我去拿药探望你,实则就是想勾搭我,好让父亲打我一顿。不然父亲怎么会随后就至?要不是我机灵让沐铃去送药,这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每说一句,卫张氏脸色就惨白一分。不过夜色太浓看不清她脸上神色变化。 卫安卿说完,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卫张氏忽然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腰“安卿,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的手敢挨上卫安卿的腰,就忽然被一股大力给甩了出去。卫张氏跌在了旁边的草丛中,痛呼连连。 “孽畜!你干什么?” 卫父路过,听到声响匆匆过来。 卫张氏看见他来了,哭着从草丛中爬了出来,抱着卫父腿“老爷,不要责怪安卿,他年纪还小,血气方刚。他不是故意的……” 卫父狐疑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卫张氏,再看看一副事不关己的卫安卿,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卫父大怒“你这个孽畜!” 他就要冲过来打卫安卿。 卫安卿脚步一错,轻飘飘避开父亲的拳头。他似笑非笑道“父亲,您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了,现在就凭着这婆娘几句搬弄是非的话就要来打你的亲生儿子。” “父亲,你是嫌头顶还不够绿油油吗?非要把自个的帽子再染绿一点?” 卫父愣了下,旋即暴怒“你说什么?” 卫安卿从阴影中走出来,笑得分外邪魅“没说什么啊。我自然不会说前些日子来的卫张氏的‘姐夫’其实就是她还没嫁入卫家的姘头。还有时常来府中算账的王掌柜年纪也轻轻的,卫张氏定是没有和他有一腿的,不然怎么会算账算了两个时辰呢。还有啊……” 卫父脸色发白“闭嘴!” 跪在地上的卫张氏吓得懵了,半天一动不动。 “唉,父亲,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这卫张氏三十如狼的年纪,您定是满足不了她了。何不放她自由爱和谁和谁,也是善事一件。” 卫安卿似笑非笑的神情在卫张氏看来就和魔鬼一样可怕。 她瑟瑟发抖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卫安卿低下头,似笑非笑盯着她美艳的脸“啧啧,母亲,这是最后一次叫您了。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命真好,自幼失母,后母待我有如亲儿。” “可是十一岁后,当您有次偷看我洗澡时,我忽然间明白了。您就是只为了我这张脸才对我好吧。” “养一条服服帖帖的小狼狗跟在您身边,不比什么都好吗?更何况您自恃美貌,父亲年老……啧啧……” “看在您这些年照顾我的份上,给母亲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惹我,卫安卿。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他说完哈哈一笑,再也不看愣在原地的卫张氏与卫父。 卫府,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一早,卫安卿带着那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