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为何悔婚在前,又反过来招惹花腰,原来……我若早知如此,是断然不会娶花腰的……”
斟仲转过身,神情戚然且悲伤“荼二当家,我知道……你也是真心喜欢花腰……”
“我喜欢她!我就是因为太喜欢她,才不想当这夺人所爱的恶人呐!”荼以蝉愤怒地大喊起来,双目圆瞪,眼泪却汩汩流下。
斟仲也十分动容,他缓缓走到荼以蝉面前,再次跪了下来,颤声道“荼二当家,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个道歉,我……对不起!”
“你起来,起来!”荼以蝉激动地朝斟仲怒吼,唾沫横飞“你,你这样是在羞辱我吗?你给我起来!”
“斟兄,起来吧,他心里难受。”卓展拉起斟仲的胳膊,低声劝道。
斟仲看了看卓展,点了点头,缓缓起身。
“斟仲,”荼以蝉抬起了头,眼睛里仍有愠怒,语气却不再暴躁“我荼以蝉也不想欠别人的,我也还你一句对不起。我明知道花腰有婚约在身,还对她动了心思,这才让花容有机可乘。今天这丫头做的虽过分,但也是我自吞苦果,怨不得别人。”
“荼二当家……”斟仲顿感强烈的愧疚感袭满全身,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斟仲,娃娃是你的,我既然喜欢花腰,就不会让她为难。我的右手还能动,我这就休书一封,从此我荼以蝉再不会跟你抢花腰。既然知道了真相,我便没脸再跟她在一起!”
荼以蝉说的激愤,斟仲听的羞愤。
这两个昨天还视如死敌的男人,此刻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骤然冰释了,只不过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卓展看着这极不搭调却又毫不违和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这两个人都是常人眼中的大好人,谁也无意伤害对方,却都深深伤害了彼此。也许斟仲有错吧,但谁又能说荼以蝉就是完全无辜的呢?只是荼以蝉无端遭受了这样一场灾祸,恐怕后半辈子都毁了。
而看似好端端的斟仲,其实也比荼以蝉好不到哪里去。荼以蝉的这场遭遇将成为斟仲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即便花腰和孩子都回到了他身边,但他只要看到这对母子,便会想起这难以消弭的愧疚,又怎会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呢?
然而制造出这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为了自家利益而改人命运的花容和喜仑。
卓展心想,这阴晷谷虽民风淳朴,但也不并非像祁昊说的那般纯净无垢。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争斗,利益面前更是如此。荼家的率先繁荣无异于在谷中抛下一枚炸弹,越是单纯的人们,越是没办法在经受住这巨大的诱惑。
此时屋内的气氛转变得有些诡异,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人人心里都很清楚,悬铃这事干得实在出格,即便荼以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私刑也确实太过分了,更何况荼以蝉真的只是一个不知情的老实人。
段越拉了拉悬铃的胳膊,见她仍愣在那里不动弹,便给壮子递了个眼色。
壮子会意,打着哈哈上前猛拍了下悬铃的后背“哎呀,壮爷我早就说嘛,这欺负老实人有罪,你偏不听,呵呵,这下不臭美了吧,呵呵呵呵……”
壮子的尬聊显然对缓解气氛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段越很是无奈,只得跟赤一起,劝卓展和段飞把重伤的荼以蝉抬到了床上,并赶紧给他清创、消毒、上药。
身为巫师的斟仲,也懂一些巫医之术。他先是给荼以蝉施针稳住了气血,又熬制了草药,让段越给荼以蝉喂下了。
荼以蝉的伤势和精神状态都稳定了许多,然而还是不肯休息片刻,眼睛一直定定地盯着棚顶出神。
期间荀二嫂听到叫喊声来看过一次。很快,这件惊天大事便在狭小的阴晷谷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