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外面气温极低，宋禹珵将毯子裹紧了些。
这样煎熬的情境下，还能像柳下惠一样竭尽克制……真的是，难为圣人了。
他转头，透过玻璃看着床上好像已经入睡的夏锦曦，神情渐渐放松。
同样的场景。
是他该偿还的。
那晚是夏锦曦第一次住进玺庭。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那时候他对夏锦曦还是爱恨纠缠。
那时候他真的很恶劣很恶劣。
他记得那天晚上风很大，气温很低，夏锦曦就是这样穿着单薄的睡衣蜷着身子抱紧自己坐在相同的位置上。
那时候……他真的毫无理智，真的不是人。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宋禹珵全然是愧疚之意。
当时，自己明明知道夏锦曦是被要挟是被设计的……可是还是口不择言，出言侮辱。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说的话真的太伤人太伤人。
除了这些不愉快的画面，那些美好的场景片段也一帧一帧浮现。
和夏锦曦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她家的屋檐下，那天他担心她，可是嘴上却说着违心刻薄的话，看着她穿着单薄，满脸泪痕，那一刻，他其实很想拥她入怀，温柔安慰。
和夏锦曦的第一次拥抱，是个有雨的夜晚，那天他固执地送她回家，飞驰而过的车溅起水洼里的水，他顺势将她拥进怀里，呆若木鸡拘谨的她，他想要亲吻。
和夏锦曦的第一次亲吻，场景不太愉快，他和她被逼婚了，他违心地说着不娶不愿，她坚定地说着不爱不嫁，他恼火不已，他不允许欠他那么的夏锦曦不爱他，所以他强吻了她。
第一次到联华巷夏锦曦的家，当听到夏锦曦为了守护家人才勉强做出牺牲……他气他恼他恨，毕竟宋禹枫走了，他要守护的家人不在了，所以他对夏锦曦动手了，可是当看到她一脸难受，他才明白他不愿意夏锦曦不好，他打算原谅和忘记过往的一切。
两个人第一次躺到一张床上，他不知道内心有多喜悦，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真的躺在自己的臂弯，岁月静好……那天他趁人之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吻了她，看着她怔忡模样，他心里幸福满满。
……
思绪，记忆，一个片段又一个片段，他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夜里两点左右，人终于可以“自控”了。
他推开门，进到房间里。
他脚步很轻，怕吵醒了夏锦曦。
没开灯。
他借着晨昏月色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靠着夏锦曦躺下。
夏锦曦因为担心宋禹珵，整个人半睡半醒，所以也没有睡踏实。
感觉到床垫往下沉，她迷蒙着睁开双眼，嗓音软软的，“禹珵。”
“还没睡着吗？”
“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说话？
听着这样的回答，宋禹珵只觉有些好笑，他的小妻子也有这样小迷糊软软糯糯的时候。
“时间不早了，睡吧。”
“嗯……禹珵，你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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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了吗？
好难回答的问题。
一半一半吧！
知道夏锦曦是担心他，宋禹珵轻轻地应了声，“好了。”
“嗯。”
“别担心我，乖乖睡吧。”
说完，宋禹珵将夏锦曦揽入怀中，下颚抵住她的发顶，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且饱含温柔。
可能是因为在露台上待的时间太久了，宋禹珵周身凉凉的，手掌也不像平日里那么温暖。
冰凉的触感让夏锦曦瞬间醒神不少。
在外面待了那么久，能不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