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还是舍不得那层脸面。”祝龙轻蔑道。
“这不仅仅是父亲一个人的脸面,还有整个祝家的脸面。”
“祝家的脸面?”祝龙冷笑,“五年前父亲带我们攻入帝郓城,暴君熊玙自焚而死,这王位当年便就该属于我祝家,那几个老不死的一百年都不下令丘山,偏偏那天突然出现在王宫里,说什么父亲不似人君,要把那高羌扶上王位,自那天起,我祝家脸面就丢尽了!”
祝澜沉默不语,祝龙继续道“我看是高家一早就暗地上令丘山去找长老会的人了,可怜我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最后让盟友摆了一道。”
祝澜摇摇头“南楚的长老们,那都是修炼入化境,接近半神的人物,因为人间的灵气已不足维持他们体内的消耗,才隐居在数千仞高的令丘山上几百年,凡夫俗子,怎么能影响他们的决定,大哥还是莫要再说这等胡话了。”
祝龙冷哼了一声,说“事已至此,父亲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找那书呆子回来做王。”
“四王子已至军旅五年,恐怕已今非昔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父亲用意何在,明明太子已有子嗣,可立为新君。”
“还不是怕人闲话,立幼主继位,居心叵测之类的。想当年爷爷祝子良在世时,我们祝家也是威震八方的世家,何须顾忌旁人闲话!”
祝澜不置可否,只是说“父亲还吩咐我们,要连夜封锁帝郓城,抓捕高飞,另外,也要查明高飞今日离奇失踪的缘由,还有,父亲还要我们派人去盯紧北方严家的人。”
“盯紧严家?”祝龙问道,“难道父亲觉得严家敢在这时候插上一脚?”
“当年推翻暴君熊玙的时候,就是我们、高家跟严家出力最多,之前严家就一直不甘屈居人下,如今国君新丧,难保他们不会趁火打劫。这时候,严家如果赶在我们之前找到高飞,先立他为国君,再指责我们污蔑高飞,凭着高飞这声望,可能会让我们功亏一篑。”
祝澜站起身踱了两步,继续说道“父亲让我们去盯严家,也是为了抓捕高飞做打算,迎四王子继位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就等于断了高飞南下的后路,自古以来多少王室宗亲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骨肉相残,何况现在一个是下一任国君,一个是弑君谋反的逆子,高飞断然不敢冒险,所以他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去投奔严家。这就可以解释父亲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立四王子继位了。”
祝龙点点头,又问“他会不会逃往别国求助呢?”
“东方青丘国与我们南楚连年战争不断,几乎已成世仇,南楚王室逃去那里必然死路一条;西北都是一些蛮荒小国,难成大器;最有可能,是北上去巫咸国,不过要去那里,还是要经过严氏家族的封地,所以,拉拢严家就成了唯一的选择。”祝澜凝视着祝龙的眼睛,说道“大哥,你带国公府的黄袍禁军重兵驻扎在城北,严密搜捕高飞,同时看好严家,我要去查一下高飞秘密失踪的缘由,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深夜,公主寝宫。
职夜的守卫和宫女稀稀落落,窗外时不时有夜枭凄厉的叫声。公主闺房里,一盏烛火发出微弱的光芒,淡青色的琉璃帐内,隐隐约约传出轻轻的啜泣。
突然,闺房门外竟传出“咚咚”的敲门声。敲门声并不急切,声音也不大,但在这静谧的深夜还是十分清晰。琉璃帐里的哭声渐渐停下来了,窗外的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沉默。
房内没有动静,窗外的人似乎也不着急,敲门声没有再响起,但是人也似乎并没有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帐中传出略带哭腔的女孩的声音“足下深夜来访闺阁女子,似有不妥。”
门外依然沉默,似乎来访者故意等待了一阵,才轻声回答道“二姐,是我。”话音刚落,门便应声而开,高雪红肿着水汪汪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