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四人跨过白水河,来到南阳城外。
南阳城戒备明显比以前更加森严,城墙上驻守的官兵增加了一倍,城门口过往的盘查也更严密。傅青云等人小心应付,过了城门,进入南阳城。
几人回到故地,都是神色兴奋。林正君在前引路,刘縯则边走边观察南阳军民情况,一路往老宅走去。
城中出现了很多外地口音,有从赤眉军占领地逃难过来的平民百姓、豪绅富商;有从北方边境逃过来的边民,服色、乡音各异。
南阳地界虽然也不太平,周围义军乱民群起,不少小城已被绿林军占领,但南阳向来是南北交通要塞,朝廷派了重兵驻守,义军暂时还无法撼动南阳莽军。
一队队士兵手执长矛在城中来回巡逻,不时截住可疑行人询问,紧张气氛弥漫。
四人来到老宅前,只见两处宅子都已破败,大门被盗贼洞穿,门庭内蛛网尘封,一片荒凉景象。
傅青云和林正君驻足宅外,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双眸不自禁的泪水盈眶。
“罢了、走吧!”刘縯叹道“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四人来到一家三层木楼的饭庄,大门门当上高悬一块朱漆牌匾,上面写着“思源饭庄”几个大字,望着略显沧桑之感。
“这个饭庄原来是我们刘家产业,后来卖给了城东陈氏家族。”刘縯边走边说道。几人上了三楼,见楼上空空荡荡,只有两人在对坐饮酒,于是择了一靠窗的安静位置,要了几个下饭菜,团团坐了。
从窗口往外眺望,南阳城繁华依旧。郡城内,但各大布行、米行、食肆、茶馆等仍照常经营,跑堂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都在为乱世生存下去而努力。
邻窗小桌上,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肥头大耳的中年,一个是瘦削老头,桌上酒菜丰盛,两人却愁容不展。
傅青云四人饿极了,狼吞虎咽,嘴里咂咂有声,瘦老头诧异的向这边瞅了瞅,脸上愁容更盛。
这两个人都是南阳郡有名的大户,老头姓赖,中年人姓陈,正是思源饭庄现在的老板,家中各有良田几百顷,商号数家,实力不逊于南阳豪绅费旺家族。刘縯在南阳是名人,大家当然相互认得,但刘縯刻意装扮后,已看不出原来样貌,也不必担心那两人认出他来。
陈老板给赖氏斟了一杯酒,小声道“舅舅,你听说没,南阳郡周边几个小城都被义军攻占,绿林军已成气候,可能很快就要打到南阳了。”
“嗯,我也听说了。” 赖氏忧郁道“贤侄,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陈老板望了望窗外,叹道“现在天下都是乱哄哄的,能有什么打算,能保住家人一口饭就阿弥陀佛了。”
赖氏道“这段时日,南阳官府更加横征暴敛,到处抓壮丁,征粮草为攻打绿林军做准备,很多人都带着家资往城外逃。”
陈老板道“逃出去又能怎样,还不是被乱军流寇给收刮干净了,说不好连命都交代上了。我看,还不如坐等刘縯打上门来,献上一些粮草物资,求得汉军庇护。”
赖氏摇头道“这帮叛军,名为义军,实为草寇,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看还是趁早逃出去的好。”
陈老板神秘说道“舅舅,你这就消息不灵了。我听说,绿林军中刘縯率领的汉军军纪严明,不但不动地方豪绅富贾分毫,还旗帜鲜明安抚,和地方上头面人物一起安置难民,开荒拓土,深得百姓拥戴。”
“有这回事?”赖氏不可置信的问道。
“千真万确!”赖氏点头道“听说刘縯新近收服棘阳城,对城中百姓秋毫不犯,还出动义军帮助地方开荒,老百姓都击节传唱刘縯功德。”
赖氏脸色转喜,朝傅青云几人看了看,见几人都自顾自吃饭,根本没有注意他两人,于是放低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悄悄给你兄弟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