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只能偷偷抬头低头,让颈椎好过一些。
她也不看房长、二板儿的方向,她讨厌她们,就侧过头去,把眼神停留在大通铺的后段。老太太眯缝着眼,似睡非睡的,那神情让她想起送慧玉奶奶的最后一面。
重症病房点着灯,加高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床尾的铭牌上手写着字样:“金惠玉,女”和一连串认不出的病症。虽然屋里有暖气,老人的氧气罩里还是蒙了一层雾。成宥真趴扶在床边,只一手拉着老太太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指。
她身袭藏蓝色的毛衣、双腿蜷缩在凳子里,像陷入了一团毛线。成宥真眼皮低垂、眼白里满是血丝,半醒似地歪在凳子上。
房里静悄悄的,可以分辨出几个声音:心率仪的电子声音和输液器中落下药水迸发的声音。再仔细就能听到老人不太平稳的气喘声和宥真的心跳声。
一响手机震动吵醒了成宥真,她转了转身子,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看,是一条卖墓地的短信。她长叹一口气,顺势把手机放在病床上。她托起老人瘦削的手、慢慢安顿到被子里,然后又慢慢起身,俯身看着金老太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