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脸,她直坐在沙发旁,把包举起、内容物直接抖落出来。
“太乱了,是该整理整理背包了,”知恩自言自语道,“也要整理整理心情了。”
她慢慢分拣着面前的东西,把跟诉讼无关的掏出来,比如同事送给孩子的护齿钙片糖、移动电源,又把律师交付的进度材料,和一些研究案件用的东西晒出来、挑了两页夹在秋田贤三著作的《裁判官はなぜ誤るのか(法官因何错判)》里。
知恩握着那本书苦笑——所谓久病成医,现在的她似乎要成为半个法律界人士了。
她收拾停当,换上一套肃静的风衣,蹬了一脚靴子出门了。
“43270,探监!”
监狱里一道道铁门发出“空隆空隆”的响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一大串钥匙互相推搡的声音,它们有节奏地跟着惩教官的皮靴声吵起来。
花姐挪了下身体,靠在小木架旁放着的厚海绵垫上,她前两天刚升级了单人沙发。裴女士和悠美姐陪着宥真守在门口,柴鸡不合时宜地问了句:“渴吗?”
惩教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钥匙刺啦刺啦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像一把电锯,切碎了宥真的白日梦。
她婉言谢过柴鸡的好意,巴望在牢门的一侧。
“咔哒咔哒,空隆空隆。”
“43270,成宥真,出来!”
宥真走出牢房,面前这位女警个头很高、膀大腰圆,她微微探着身体,真是个压力。
她皮肤黝黑、警服胸部的扣子快被挤掉了似的。裤子上一点儿褶皱都没有,被她的肥肉撑得平整。
“转身。”
惩教官薅住宥真的手臂,从腰间拿出一串手铐。柴鸡主动把牢门关上,朝着惩教官龇牙咧嘴地笑着。
戴好手铐,惩教官转身锁上了牢门。她瞟了一眼柴鸡,眉毛锁了一下,理都不理地蹲下给成宥真戴脚镣。
“走,”女警起身,见到成宥真还傻站着有点儿不高兴了,“自己走啊,还用请啊?”
牢房里传来花姐的声音:“右手!”
这是成宥真进监狱以来的第一次会面,她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转身以后就更懵了。花姐一声“右手”让她清醒过来,朝着通道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