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的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简直快要被这位大哥吓死。我还以为莲儿出了什么事,吓得我心惊肉跳。
雍正爷又接着说,“福晋问你呢,此人有无嫁到一个好人家?”
我屏息等着成岩的下文。
他微微皱了眉,回复道,“前阵子,微臣的额娘似乎在看人家。”
我轻轻问他,“将军的阿玛额娘可好?”
我话音未落,雍正爷加了一句,
“本王的福晋听宫中记述,你的那位女官妹妹,平素有点儿喜欢捻酸吃醋,因此着意调查过你家人口,发现你的此位庶妹,乃你家硕果仅存的一位非嫡生子女。而你最小的弟弟,现如今才五岁稚龄。如此说来,瓜尔佳夫妇二人,应当是康健的吧。”
成岩听了,似乎表情颇有些尴尬。静默了很久,半晌之后他才轻轻回复到,
“微臣的阿玛额娘俱都康健。谢雍亲王与福晋垂询。”
我此刻因着雍正爷的无理,心中着恼,于是也不愿意看那位爷,立即循声接着问成岩,
“那你的郭罗玛法与郭罗妈妈呢?”
成岩似乎一怔。他抬起了头,直直地看进了我的眼中。
然后,他迅速地低下头说,“微臣的郭罗玛法已经仙逝。郭罗妈妈尚健在。”
郭罗玛法已经去了?我心中猛然一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雍正爷向成岩指着侍卫们安排好的隔壁一张桌子说,
“到那边坐着回话。别耽误了本王与福晋品茶。”
成岩于是谢恩,带着人走到那张桌边坐下。穆侍卫他们也就坐相陪。
我一看,大家都坐下了,便回头拽住了许姑姑,让她入座。
雍正爷点了点头,许姑姑便也入了席。
我回头看了看其他站着的几位侍女们。出门在外,管不了她们了。
成岩举着茶杯站了起来说,“微臣以茶代酒,敬亲王与福晋,贝子爷与郡主。微臣先干为敬。”说完他便要张嘴喝下。
我急忙抬手叫道,“茶怎能当酒,茶是热的,怎能一口喝干?”
许姑姑扑哧一笑,弘旺也听笑了。成岩那桌人,似乎也有人轻轻笑了出来。
成岩站在那里,还是生生地饮了一大口热茶,然后坐下。
我有点不忍想那种热茶裂喉的感觉。
雍正爷点评道,“福晋莫要理会他。此人与他那位做御前女官的妹妹一样的笨。”
我心中微微有些难受。
雍正爷一直这样贬低着阿诺,成岩听了,会不会觉得心里难过?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我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喝了一会儿茶,只见成岩又起身说到,
“微臣以茶代酒,谢亲王与福晋夫妇礼贤下士,到微臣的茶楼品茶。贵人驾到,蓬荜生辉。还望贵人夫妇琴瑟和鸣,百年好合。不知今日微臣是否有幸,能请动亲王与福晋夫妇的墨宝?”
我听了这句话,朝雍正爷看了看。我真的希望,这位爷能点头答应。
他已经处处贬低了阿诺,不能对阿诺的嫡亲大哥这样的小小要求再置之不理了吧。
这位爷一笑说到,
“如此倒是不错。本王福晋的才情,确实又比那位御前女官不知要高明了多少。罢了,今日便赏你小子几个字。由本王执笔,请福晋口述罢。”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由我来口述?我能口述出什么玩意儿?
不一会儿,就有人取来了文房四宝,铺展在窗边的案几。成岩与众人围到了案几不远处。
雍正爷阔步走了过去。这位爷抄起了一只毛笔,蘸了墨汁,侧身向我微微笑道,
“本王静听福晋的吩咐。”
我呐呐地说,“吩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