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定了定神,才发觉那些侍卫抬着藤椅,正走在下山的路上,而众人也都随行。我本来以为我们会继续向上走的,毕竟赏景之路,到此时才走了半程。
我拉住了藤椅的扶手,着急回头去看。一下子又看见了弘旺阿哥,他正静静地凝望着我。他的眸光漆黑发亮,直指人心。我禁不住心头一颤。
想了想,我朝他喊道,“贝勒爷,您请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在那一瞬间垂下了头,好似没听到我的叫喊一般。
福晋却好象听到了,她微笑着和“雍亲王”低语了一句。
我默默等了一会儿。
铃兰也回头去看了那位小贝勒爷一眼。
过了一会,他终于犹豫着走上前来。铃兰在那一瞬间,慌忙让开了位置给他。
到了藤椅边,他抬头看我,表情很是自若地说,“不知格格有何吩咐?”
我朝他笑道,“方才多谢贝勒爷了。”
他微微躲避着我的注视,开口说道,“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我尽力用了一种诚恳的语气看着他说,“依莲还是要多谢贝勒爷出手相助。”
他微微转头去看眼前的山路,低声说,“知道了。不必再说。”
我抓住这个机会,扬声对他说,
“依莲多谢各位为了依莲考虑,就此下山去。只是,万事不宜半途而废。大家还未到达山顶。想来山顶的风光独绝,让人向往。今日赏秋一事,如若就此中断,未免还是不妥。”
他转头看着我说,“你受伤了,需及早医治。”
我也学他去看眼前的山路,微微笑道,“这是旧伤了,早医迟医片刻,不碍事的。”
他没有说话。
我又对他说,“或者,不如让铃兰陪我,我们先回去。贝勒爷陪同王爷福晋和郡主,继续去看山顶风景,回来告诉我们可好?”
他应声回答,“当然不好。你们早回去了有什么用。你们又不懂如何叫御医来家里。”
我想了想,又笑着对这位少年人说,
“依莲从小闷在家里,今天不知有多高兴。这样的机会,也不知今后几时能再有?”
然后,我默默住了嘴。这句话,确实牵起了我心中隐痛。
身边的少年人朗声说,
“这有何难?以后逢着秋日景美,只消说一声,想来便来就是。大不了就坐着藤椅上下,不劳你走路。”他目视我,继续侃侃而谈,“铃兰姑娘亦可如此,不必辛苦步行。”
我心中一暖。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我轻轻说,
“贝勒爷家学渊源。如此敬长爱幼,兄友弟恭,是极好的。依莲心中,感佩之至。”
少年人顿了顿,终于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他瞬间离开了藤椅旁。
过了一会儿,众人停了下来。抬藤椅的人慢慢地在山路上转了一个向,我正好面对着福晋走上前来,看到诺如郡主被一位满脸虬髯的侍卫,架在肩膀上扶行,她开心地笑着。那人走得极是稳当。
我挣扎着起身,福晋抬手制止了我。她笑着对我说,
“即便足痛难当,也要一往无前?”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说是旧伤,可是真的?”
我又点了点头说,“依莲怎敢扯谎?”
福晋温柔地说,“莲儿莫要当心败了大家的游兴。等你的脚好了,我们过半月再来便是。”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说,
“依莲任性了,害得大家走了这许多来回折返之路,十分愧悔。依莲本来因足痛,见着是下山路,心中窃喜。但转念一想,这足本来亦是旧伤,早回去一时半会,也是无用。况且坐着歇息了这片刻,竟也不觉得痛了。只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