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如何有可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我真是可笑!
我轻声说,“你们都留在这里,让我一个人进去。”
许姑姑上前半步,我抬手示意她不必劝我。她停了一下,终于向后退了一步。
吱呀轻响,我推开了那扇重重的木门。
内室里,昏暗的房间,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檀香味。屋子中央摆着一尊观音佛像,立着几注香。我上前合掌行了礼。莲儿侧卧于一边的床上,床帐半启。她面朝墙壁,一动不动。她的头发散乱,身上连一条毯子都没搭。我轻轻走过去,将床上的锦被扯开,想轻轻往她身上放。
她突然翻身朝我喝道,
“我让你替我去拿铰子来,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被她唬了一跳,颤声说,“莲儿,你怎么了?我会为你作主,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莲儿愣了一下,好象忽然发现是我,她抿住了嘴,不说话,也不动,神情木然地停着。
我向她张开了双臂。她看着我,没有行动。我默默等在了那里。
终于,她挪动身体,坐直了,蹭下了床。她在床前噗通一下跪倒,凄然说道,
“民女行为失据,内心愧悔难当。还望福晋您能大人大量,保全民女的几分颜面,恩赐民女即刻返乡,民女感激不尽。”
她朝我磕起头来。
我心如刀绞,却也不想制止她。我确实要让她磕头认错,认识到自己作为未婚姑娘家,不该在夜晚单独赴年轻男子的邀约,哪怕是被胁迫。她应该向我求助的。
我狠心说道,“莲儿,你为何要接受小贝勒爷的不当邀约,连侍女也不带?”
她停下了动作,将头深深地埋下。
“是否因为小贝勒爷以其身份地位胁迫于你,恐吓你若不来,他便会如何害你?”
她一言不发。
“莲儿,你为何不直接来回我,由我去训斥小贝勒爷,你们有姐弟之份,他不能对你心怀不轨?我若不行,还有他的君父去告诫他!”
莲儿低声说道,“福晋,是莲儿自身的行为不端,与小贝勒爷无关。还请福晋莫再追问,民女心中已是羞愧莫及。”
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瑟瑟发抖。
我上前,伸出双手,希望扶起她。不等我走近,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垂着双眼,面颊犹有晶莹。
我希望握住她的手,她向后退了一步。
我叹息道,“莲儿,我很难过,也很后悔。我不该让你来这里。是我误了你,对不住了。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哑住了嗓子。她低着头,一动不动。我想伸手抚摸她的发,她警觉地偏开了头。
我试着安慰她,“莲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我必不让你白受了这般屈辱。”
她仍旧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只好说,
“莲儿,你好好休息一下。你一定要记得,无论如何,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要相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世界不会结束。”
莲儿没有回应。良久之后,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抬声喊许姑姑和铃兰进来。她们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我对低垂着头的莲儿说,
“莲儿,对不起,我擅自做主了。”
然后我对她们二人说,“你们将房内的所有剪刀利物、包括发钗瓷器,全都暂且拿走。”
“许姑姑,辛苦您,我想拜托您来这里住两天,替我照顾一下莲儿和铃兰姑娘。”
许姑姑出声道,“福晋不可,多派几个人来照顾格格就是。您那边,老奴实在放心不下。”
我摇头说,“姑姑,就当我求您了。我并非要着人看管莲儿和铃兰,我是希望您能替我劝一劝莲儿。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