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献药
“怕死,所以臣女不会送死。”
尤轻鸾红唇开启,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空灵,在空旷的大殿内盘桓。
“嘶。”太阳穴忽然有种被针扎的感觉,云隐砾两只手掌抱住头两侧,冷汗从侧颊滑下。
管事太监高忠德急忙给云隐砾按揉头部,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云隐砾才恢复过来。
看着鬓角已生几缕白发的云隐砾,尤轻鸾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臣女献药,求治陛下龙体。”她起身,立在大殿中央,双手合起行礼。
云隐砾抵在头上的手缓缓放下,脸色有些苍白,白日透过窗户照射到他的脸色,分明是和煦温暖的天气,偏偏让人生出几分阴森。
他冷笑,“献药?这句话朕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说过献药的人,坟前长出的草都有你高了。”
“臣女与他们不同。”她不卑不亢。
“你倒是说说,你与他们哪里不同?”云隐砾神情淡漠,即便她此前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让他有些惊讶,他也不相信,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抵得上享誉一方的神医。
她在尤府的小打小闹,自然不会入得了帝王之眼,她要权势,就必须接近权力最核心的地方——皇宫!必须得到皇帝的信任!
“臣女是新阳长公主云凤舞的嫡女,陛下是臣女的嫡亲舅舅。尤克己死后,尤府名存实亡,臣女能依靠的只有陛下。”
她没有称尤克己为父亲,因为她觉得他不配。
云隐砾倒是皱了下眉,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过云凤舞的名字呢?
他想问尤轻鸾这些年,在尤府过的好吗?可是他没问,他说出口的是,“朕并不认为,作为你的舅舅,是件光荣的事情。”
“只要臣女能治好陛下的顽疾,名声此等浮物,还不是陛下一道指令的事。”
名声对她来说就如浮云,是奸是佞,又能如何?这一世,她要的,不论用何手段,即便被遗骂万年,也定要得到!
就如同她今日所献之药,由乌香炼成的丹药。麻痹人的神经,不动声色中透支寿命,获得一刻安宁。
这句话对云隐砾很受用,他还不到四十,正是男子壮年之时,却顽疾缠身。朝中大臣私下结党,各皇子虎视眈眈,甚至威胁到了他的帝王权势。
而尤轻鸾一来承诺能够治愈他的顽疾,二来强调他的帝王独权,三来尤轻鸾无党无派,唯一依赖的只能是帝王。
思考太多,云隐砾感到头痛又犯,就好像有无数银针,扎在他的脑袋上,痛不欲生,无法解脱。
高忠德急忙给他按揉,可是这次似乎没有用,御医慌张刚过来,跪在地上,一个个束手无策。
云隐砾打翻桌子上的奏折,额间青筋暴露,汗已经浸透衣服,他恨不得拿头撞墙,现在只要能缓解头痛,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尤轻鸾不紧不慢,在所有人无力回天之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呈到云隐砾面前,打开,里面有三颗暗红色药丸。
云隐砾头痛到崩溃的边缘,抓起丹药就要吞下去。
高忠德吓的,急忙按住云隐砾的手,跪倒,眼里冒着泪花,“陛下龙体为重啊,切不可随意用药。”
御医们赶紧呼应高忠德,跪地痛哭高呼,“陛下龙体为重。”
宣政殿里,只有尤轻鸾一人站的笔直,云隐砾靠在龙椅,其余大臣无不跪地。
群龙无首,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大殿内,坐着的另外一个人,苍悯。
苍悯是得道高僧,颇受皇帝信任,而且他是佛门中人,绝不会害皇上性命,所以眼下只有他能做主。
尤轻鸾心里快速盘算,她拿不准苍悯的态度,看着锦盒里的丹药,又看了看苍悯,她拿起一颗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吞下。
长香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