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楚斐振奋的神情退去,蔫头耷拉脑的又道一句,他自然知道有许多问题,不然也不会留到今日不发往朝歌,但是他其实更希望凌道闲可以给一些补足的、周全的建议,而不是直接反驳按下。
“你知道个什么!”
凌道闲拎着一卷书卷就敲在楚斐头上,气急而笑道:
“让你压下,不是因为此事真的不可行,也不是陛下不会同意。而是陛下真的很有可能同意,但是此举不宜在此时动作。反正现在针对世家的削权,对寒门子弟的提拔,都已经提在日程之上,你就急于这三年五载的了?还以为你领兵年余,有多大长进了,还是个毛毛愣愣的性子。”
“凌老所言极是,我们都希望看到大乾永远的强盛下去,此法也确实有用,但不妨等到世家没有太多抵抗被削弱之后,再行其事,即便届时仍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但是他们即便不愿,能做的也远比现在要少,带来的影响远比现在要小,而且小得多,问题也容易解决的多。年时间,不长,何必现在便要迎难而上。
而且若是你跟父皇说,那父皇绝对是会直接应下来的,就像当初你提及而今海州之事时一样,这样便又牵扯更多,实在不能操之过急。”
叶辛也是从那种被楚斐带动的亢奋情绪下,摆脱开来,仔细分析利弊之后,一同劝向楚斐。
“殿下确有明君之姿。”
凌道闲笑道。
叶辛总说自己比不得他父皇,但是这个情绪和野望的控制,就远比他父皇叶藉要更好些,没有那么‘有魄力’。大抵是军伍出身之人,都喜欢大刀阔斧的搞事情,快刀斩乱麻?凌道闲如是想到。
“当不得凌老如此夸赞,我只是没那么大魄力而已。”
叶辛遥遥头苦笑一下,他并不认为这是优点,反而觉得自己行事终归太过保守一些,少了那大刀阔斧的魄力,差了许多,有诸多不足。
他其实很羡慕楚斐,以及他父皇叶藉的那种遇事就干,而且一定要做成的那种心气,心向往之。
“个中利弊皆有,无有好坏之言,时事顺应适用,才是最好。”
凌道闲笑道。
叶辛自认为的不足,恰恰就是他最欣赏的地方。而且他也认为,大乾灭綦之后,需要的更是能守成的帝王,而非再是叶藉这般开拓之君。就像太祖、太宗一样,太祖打天下时,比而今的叶藉还有魄力。但大乾若没有太宗这位守成之君过渡、安民,也不会有而今这般盛世景象。
“至于你言说西陆之谋划,可有可无,更是大错。”
当然这些事也不是适合多说的,所以凌道闲再次将话题转到楚斐身上,自家外孙,还是可以多说些的,而且这个想法也确实有问题。
“还请舅公指点。”
楚斐也不在意,眼前这个可是正经的朝堂老狐狸,那看事情的深度,看问题之长远,处事之经验,学识、见识之渊博,都远不是他可以比拟的。而且也早被教训习惯了,每次教训也都是一次不小的收获,所以连忙整理心情,洗耳恭听。
“之所以与西陆如此布局,眼下看确实是换取一个更安稳的大环境,既能剪除一个西陆强国,又能趁此时机更好的攻灭綦国,完成大乾多年夙愿的筹谋。
但实际上,远非如此。嘉罗可弱,不可灭。而弋兰,则必须成为乾土。
一来,嘉罗只要不灭,那便是跟梧国、胤国、轲迦皆是真正的死敌,只要他们缓过来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这三家后方安稳,有机会便会想办法报仇。这一件事上,派去的人能够掌管嘉罗剩余势力是最好,若不能也可以接受。
二来,只要攻灭弋兰,大乾就会真的在西陆有自己的落脚之地,而且是可以稳固的那种。正如你当初提议,弋兰与海州互相支援,成犄角互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