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高座上的皇帝陛下。 陛下沉吟了片刻,突然转头看向坐在御书房里一直没有说话的云若尘,开口问道“十七,你觉得如何?” 闻言,云若尘缓缓的抬起眉眼来,清淡的眸子中似乎是有一种倦意,露在面具外面的半张脸也是全然苍白的神情。 众人不禁看向云若尘,人人都知道,靖王殿下在京城中一向是不理事的,陛下会问靖王殿下,着实是出乎了在场之人的意料。 “回禀陛下。”云若尘声音恭敬而淡然的说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听到云若尘的话,陛下却并不满意,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朕偏要听你的意见呢?” 话音一落,云若尘微微的抿唇顿了顿,随即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弟以为,淮阳郡主不堪为武状元,就算武试成绩为头名,陛下将三甲之中见探花一位留给淮阳郡主便是。” “哦?”听到云若尘的话,陛下饶有兴趣的扬起了眉来,然后说道“你对她倒是好,听说你与淮阳郡主有私交?” 陛下毕竟是已经坐了二十年皇位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来云若尘此举,看似是在踩低楚潇潇,实则是为楚潇潇避免了一些麻烦。 虽然楚潇潇现在用武试头名的成绩让众人无话可说,但是她既然考了武举,那就终归是要入军营的。 到了军营之中,可没有人会管她郡主的身份,若是状元,总归是太过于惹眼了些。 云若尘面色不变,淡声说道“淮阳郡主真性情,臣弟不过是因楚大人时常为臣弟医治,所以才与淮阳郡主有些交集罢了,算不得有私交。” “这样啊……”陛下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句,而后说道“若是这样。也说得过去。朕倒是忘了,十七,你的身体如何了?” 云若尘淡笑一声,随意的说道“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罢了,平日里时常发作几回,不好不坏,有劳陛下关心。” 陛下这才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朕要点谁为武状元合适?”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顿时再次看向了云若尘,心里思量着这靖王殿下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让陛下起了忌惮之心,所以现在存心试探。 云若尘眼帘也是微微的垂了垂,过了片刻才说道“覃成之。” “覃成之?”陛下重复了一遍云若尘的话,不禁说道“为何?据朕所知,这个覃成之可是之前在玉林关从过军的,不过后来被革职了。” 云若尘说道“覃家世代将门,覃成之的祖父覃颉在年轻的时候也是战功赫赫,就算是为了安京城中那些老将的心,也该提拔覃成之。” 当年覃成之的祖父覃颉也是一代名将,只可惜年过五十便一直疾病缠身,在京城之中荣养了二十年之后才病逝。 但是世人到底是健忘的,就算覃颉年轻的时候战功赫赫,甚至全家男丁战死沙场,只剩下覃成之这一丝血脉,但是等年老不能为国征战的时候,人们也只会记得在边关打仗的时候,覃颉还在京中荣养,享受着安逸富贵。 将军迟暮,美人白首,本就是世间最令人遗憾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像封窈将军,之所以能够流芳百世,荣嘉后人,那是因为她在最完美的时候便陨落了,也只有这样,人们才会记得她。 所以在覃颉死后,覃家的门庭一落千丈,覃成之在军中也一再的被昔日的仇家排挤。 陛下自然也是能够想到这一点的,听到云若尘的话之后,陛下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深思,“十七,若不是你身体不好的话,朕还真想让你上朝办事,你这样聪明,有了机会一定作为不凡。” “多谢皇兄厚爱。”云若尘纤细玉白的手抵在唇下,低低的咳了两声,脸色愈发显得苍白,让人觉得仿佛下一刻这人就能断气一般。 过了片刻的时间,云若尘才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只可惜,臣弟的身体实在是辜负了皇兄期待。” 话音一落,陛下立刻就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说道“罢了,你也是个安逸的性子,这段时间身体若是不好的话,就让楚辞给你看看吧。” 云若尘淡淡的说道“多谢皇兄,只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