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轻轻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而已。”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他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宋邶把手搭在白靥肩膀上,他笑着说道:“兄弟,”这还是他离开白莲教之后第一次这么叫白靥,“我知道你是真的特别爱云盏,我知道,所以我做了一件你一直想要为她做的事情。”
宋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那是一张地契,他交到白靥手里,这个时候他又很是清醒道:“本来这是为我和阿许准备的,但是我那个时候又在想着万一有朝一日······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么一天,所以我写了云盏的名字,因为她是阿许今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了,所以我得要照顾好她,陛下那边我已经求得同意了,你明日一早就带着她离开,再也不要回来,房子在金檀城的苏州城郊,江南富庶之地,你们会富贵一生。”
“宋邶!”
“白靥,云盏我就代替阿许把她交给你了,你现在就去把她带走,只有她走了,我和阿许才会走得安心。”宋邶又笑了,只是他的笑没有任何的感情,也让身边的白靥感到绝望。
待宋邶把事情都和白靥说清楚之后他就强行让白靥把云盏拖走了,云盏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哭大闹,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撑腰的薛浸衣了,她的无理取闹也不知道该闹给谁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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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邶进门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他脱去了身上厚重的喜服外衣,从桌子上拿起准备好的合卺酒,他一转头就能看见身着大红喜服、头戴喜冠宝钗的薛浸衣,就那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宋邶微微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还是拿着合卺酒到了薛浸衣身边,他就这么坐在床下,身体靠在床边,他喝了自己的合卺酒,他看着薛浸衣的那杯合卺酒喃喃自语道:“阿许啊,这杯酒本来是我喂给你喝的,但是你现在估计是不想喝,也喝不下了,还是我替你喝了吧!”
宋邶拿起薛浸衣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他把酒杯轻轻的摆在一边,摆的很好。
“阿许······入冬了,”宋邶慢慢翻身,他跪在床边,他轻轻牵起了薛浸衣的手,那双惨白而又伤痕累累的手,他亲亲吻了一下,他苦笑道:“阿许,你敢不敢相信,就在你······那一天,我居然在梦里看见了今天的场景,在梦里,我也是这么握着你的手,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太累睡着了······是我太傻了。”
阿许啊!
是我太傻了,我还以为我听见你说的那些梦话都是假的,是我蠢,没有能救你,没有能保护好你。
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离开京都的时候跟你置气,我甚至是不知道当时的你究竟是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我却还对你口出恶言。
宋邶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薛浸衣,他在笑着,但是脸上却流淌着泪水,他轻声道:“对不住阿许,我真的不够聪明,我想不到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宋邶伸手拿下了挂在床尾的那把金光闪闪的长剑······
一道刺眼的光亮一闪而过,那把长恨应声落地,若是仔细看去,那剑刃上还有些血色。
与此同时,大明皇宫放起了庆贺大军凯旋的烟火,烟火五颜六色的光亮也照进了昏暗的房间里,与摇曳的红烛光芒一起闪着,让床边两人身上穿着的金丝喜服发着暗光,但那些暗光透着血色。
那种色彩的冲击就像是穿着大红喜服的宋邶那白皙的脖子上有这么一道淌着鲜血的伤口。
又像是那间昏暗喜庆的婚房中双手紧握而又双双死寂的新婚夫妇。
成化十年冬初,锦衣卫镇抚使宋邶与金檀周家少主周卺结为新婚夫妇,喜丧同行,新婚之夜,宋邶执剑长恨为其妻殉情。
成化十年冬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