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身上蓝白条的病号服,都被他穿出了慵懒帅气、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站在我面前,看了看襁褓中嚎啕大哭的孩子,语气有些不耐烦,
“新生儿吗?哭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处理一下?”
我心中一痛,没有搭理他。
和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吭声,他却忽然弯腰,要抱我的孩子。
我本能地一躲。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回事,孩子哭的这么厉害你不管,我抱去让护士哄哄,你还不乐意?你神经病么?”
医院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安总,这个女人刚生完孩子,欠了医院一大笔费用,院长吩咐了,不把钱结清,她不许走。”
他看看我,又看看孩子,示意那名工作人员借一步说话。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表情冷淡,声音也很冷淡。
“住院费我已经替你交了,你回病房去吧。别再让孩子哭个不停了。”
他为什么替我交钱?他跟医院是什么关系?
我心中狐疑,赶紧说“我这就回家拿钱还给你。”
“你能马上还钱给我,还用坐在这里哭吗?医生说了,你的情况还要再住两天院观察一下。”
他的表情更不耐烦了。
我哦了一声,赶紧把手机递给他,“您用我的手机打一下您自己的电话吧。我存一下您的号码。”
我一边存他的手机号,一边说,“我叫袁娅娅,我住在……”
他摆摆手打断我,“你的资料我能在医院里查到。有钱还给我就打我电话,没钱不要骚扰我。”
我眨眨眼睛,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
是我欠了他的钱,应该是我担心他天天打电话催债啊。
他却担心我打电话骚扰他?
他叫安靳言。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他闯入我的生活,草率而又有些轻佻、
可是,他却像天使一样,将我从困顿中拯救出来。
几天后我抱着孩子回到家。
婆婆冷着脸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指着厨房“去做饭吧,陈锐下班回来肯定会饿。”
人家坐月子的人都是别人伺候,我出院的第一天,却是亲自下厨房给老公和婆婆做饭。
吃完饭后,陈锐说要出去和朋友玩牌,我只好叫住他,说住院的钱我是向一个朋友借的,能不能把钱给我,明天我先把钱还上。
陈锐没有说话,眼睛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婆婆。
婆婆站了起来,“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钱都给你们买房付首付了,哪里还有钱?你自己算算你有多长时间没上班了?没有收入会有钱吗?”
天地良心,我不上班不是我偷懒,是因为我怀孕了。
他们说对着电脑有辐射,不让我上班。现在这责任竟然全归了我。
“可是那些钱总得要还啊,也没有多少,八千多块而已。”我低着头轻声说。
“人家生个儿子五千块都花不了,你生个女儿却要一万!你自己去上班还钱去,我们没有钱!”
陈锐在知道婆婆的态度之后,也知道该如何发言了。
“当初是你们说要去私立医院的,你们那里条件更好,可是私立医院本来就会有些贵的……”我心里不服,忍不住顶了一句。
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婆婆就走了过来,一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你生个女儿还有理了?天天给你这样补那样补,最后你生个赔钱货!你还出息了,敢顶嘴?”
结婚三年多以来,我一直忍着婆婆。
她是退休干部,一直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总以为我嫁到他们家是占了大便宜,对我呵斥是家常便饭,但动手打我,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