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生怕出点乱子,心神紧绷,太累人。穿过一条回廊,就到后门,车马在外。
廊旁凉亭,一位背剑男子,坐在棋盘前,身前无人,转头望来。
“你是那水云间的人?”
苏长莫躬身道“回大人,是的”面朝地面,头低的极深。
“认识钟无魅?”
苏长莫心中一紧,颤声道“回大人,今早在店里初遇,算是认识了”
男子始终面无表情,招手道”过来些,最近眼睛不太好,看不大清。”
苏长莫僵硬抬脚,站到了石桌前。
“会下棋吗?”男子顺势拿起一颗黑子。
“回大人,不会的”
“没事,拿颗白子,随便放就好,我自己和自己下,实在有些无聊”
苏长莫有些不知所措,张口结舌。
男子突然伸手,拂过少年头顶,笑道“没事没事,我不是什么官家大老爷,我也是在此作客,不用拘束”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苏长莫,恍然大悟,拿了白子随意放在棋盘上。
男子凝神,盯在棋盘上,挥袖道“倒是难为你了,还真是一窍不通。”
苏长莫示意告退,男子递出一块玉佩,“少年郎终究会志在四方,以后去了他处,这东西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小人不能收,谢过大人好意”和这男子呆的越久,苏长莫心头的寒意越深,即便这人从始至终,言语温和。
“也罢也罢”男子重新看着棋盘,眼神玩味。挥手示意少年可以离开。
出了门,苏长莫始终没抬头,赶着马车,快步离去。心中仍是惊涛骇浪,今日店里那男子说过,官家这次请的看门人,境界不低,男子说出他也是客时,少年便觉得冷风盈袖,如芒在背。
这么说,这次送酒,突然相遇,便有可能都不简单。
少年一路东去,棋盘左右,两人对坐,宛如双生,只是一背剑,一拿笛。两人同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平平无奇,气运浅薄,为何值得钟家下注?有趣,有趣”
“为何不防患于未然,除之后快”
“此处气机紊乱,难免弄巧成拙”
背剑男子蹙眉捏指,继而笑道“何况,他挺不挺得过去,很难说”
慌慌张张,心惊胆战的少年突然有些想念青衣男子。莫名其妙。
出了衙署不远,左手边有条小街,不及车宽,青石铺面。苏长莫抬头看了眼,不知小穆有没有事,小镇只有一家姓穆,就在这条街。
在此处居住的,都是些诗礼簪缨之族,文人墨客居多,穆家,是其中之一。治学求问,容不得杂事干扰,官家出面,巡视此街,崇文街,车马不通行,
少年忧心时,一道人影,从一堵墙内飞出,砸在马背上,马倒车翻,尘土飞扬。
苏长莫摔得不轻,那人一口鲜血喷出,眼神阴狠的盯着崇文街转角处。
“祁子音?”苏长莫惊呼一声,上前扶起地上少年,周身摸索,找了半天伸手摘下束发布条,擦了擦少年嘴角鲜血。“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少年以手撑地,一把推开苏长莫“不关你事,赶紧滚。”
少年目光,如虎如狼,盯着苏长莫,极不耐烦,我祁子音什么时候能轮到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二在这里可怜,
“要不我去替你报官,还是我先带你去医馆吧”苏长莫说着便伸手想抱起祁子音。
祁子音一拳打在苏长莫腰间,一声闷响“赶紧滚,永远都这个德行。”
苏长莫起身,依然不走,腰间隐隐作痛。
眼前少年,苏长莫认识,但是不是太熟,祁子音是唯一一个住在崇文街但不爱读书的孩子,第一堂课便偷跑出私塾,拿了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