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微微愣了一下。
是了,是这样的。
对内,萧怀瑾铲除了林氏一族、肃清了内政,对外他又联合辽东、荡平了外侮。如今的熤朝,内外都没了阻碍。
国力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
在这样的鼎盛时期,那些朝臣们可不得操心起皇位承袭、香火绵延来。
我微微摇头,无奈一笑,就又低下头认认真真看起了手边的记事簿和账簿。
彩屏却绕了个方向,又转到我面前,说道“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就不生气嘛?大皇子才……”
听到“大皇子”这三个字,我瞬间抬头,盯着彩屏。
彩屏自知提到了不该提的,膝盖一弯就拜了下去“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我扔了手里的狼毫笔,没了再平心静气的看账簿的兴致。“无妨,不怪你,你起来吧。”
“你们也都出去,让本宫自己待一会儿。”
待满殿的太监宫女都撤下了,我才颤着手取出了脖子上挂的玉佩,放在手心里瞧着。
琞儿已经去世一年有余。
今年他的忌日,我是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度过的。
也不知萧怀瑾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好似已把琞儿全然忘却、轻飘飘抛到了脑后。当日他照样饮酒用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那夜停军休息,只有我和清蕴对着苍茫大地为琞儿倒了半碗马奶。
他还太小,不能饮酒。
自那晚之后,我在行军路上就与萧怀瑾少有交谈。不管他是真忘了,还是又在做戏,我需得让他知道,我在怨他。
他也确实知道。
所以我们回宫后的这小半月日子,他都没踏入过未央宫。
说起来,我瞒着他自己调查宋若柳的身份这件事,表面上是我不欲打扰他、为他分忧。
实际上却是我不想先服这个软,不愿先同他交谈。
如今满朝文物都只怪我没有为熤朝诞下皇嗣,可旁人哪知,是萧怀瑾亲自授意杀死了琞儿。
眼下他们却因着这个要为萧怀瑾选妃,好不讽刺。
我盯着手里这块被我摩挲了万千次的白兔玉佩,琞儿的模样便再次浮现在了我眼前,他的笑、他的睡颜、他的眉眼……
在眼睛彻底被水雾模糊之前,我将玉佩好生放回了外衣里。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后宫里来了新人,萧怀瑾被分散了心思,反而让我自在清闲些。我早已不再爱他,又怎么会因此动气。
我现在就走在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好皇后的路上。
不再幻想什么情爱,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毕竟我肩负的是熤朝和辽东两国的邦交情谊,我若被废,大兄定会与萧怀瑾开战。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生灵涂炭。
所以萧怀瑾他也不敢动我,我更不会让大兄知道我受过的委屈。
“子民百姓何辜。”
他们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没有战乱的好时代,不应该因我而打破。
“咯吱——”宫门被推开一条小缝儿,有个白花花软绵绵的东西一跃跳进了我怀里。
“喵喵喵——”雪球儿蹭着我的手臂撒娇。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没有看好雪球,冲撞了娘娘。娘娘息怒。”下一刻一个小宫女就跪在了门外。
透过被雪球儿推开的门缝看,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吓得止不住的发抖。
估计她们也是觉得我因为萧怀瑾选妃的事心里不舒畅,又逢彩屏在我跟前说错了话,一个个都怕在这时又触了霉头。
这倒让我哭笑不得。
我一边为雪球儿顺着毛,一边开口说道“你不必如此害怕,瞧着你面生,是新来的?”
“是……我是前日才被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