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小人换一身衣裳。”
猱子兴冲冲的进到舱里,“总管咱们到了吴越国了,已是能看着地了。”
徐羡起身冲出船舱,扶着船舷向前方眺望,只见远处有一道茫茫的海岸线,心中也难掩兴奋,在海上漂了那些日子,他心里也是极不踏实。
“这里是杭州吧,别再跑到唐国的地盘了!”
“总管放心,之前遇见了从杭州出海的商船,已是问清楚了,错不了!”
看着前方喇叭形状的出海口,徐羡点点头道:“没错了,那是钱塘江的出海口,这里离杭州还远着呢,叫水手快些!”
水手满帆前行,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海岸线附近,只是不见码头。船只径直的进到钱塘湾逆流而上。
行了约莫小半天的时间,遇上不少的往来的船队,看上面的水手并非中原人物,不是来自倭国就是来自高丽,甚至还有契丹人和高鼻深目的胡人。这大大出乎徐羡的意料,没想到小小的吴越国国际交流做的还不错,在开封可看不见这些异国人。
水面骤然收紧,应该是进入钱塘江的河道之中,只是岸边仍旧不见码头。
猱子抬头看看天色,“总管天都要黑了,要不咱们就在附近抛锚休息吧,等明日天亮再开船也不迟,省得晚上黑灯瞎火搁浅了。”
徐羡点点头道:“也好!又有船过来了,好像是军舰。”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前方有数艘小舰顺下而来,到了跟前就把徐羡的舰船围住,船上的士卒举着弓箭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徐羡看看桅杆上仍旧飘着的唐字大旗,笑道:“怕是把咱们当成唐军了,还不赶紧的把旗子撤下来。”
吴越国一面靠海,另外一面全部与南唐接壤,南唐是吴越国最大的军事威胁,见了唐字大旗不紧张才怪。
李墨白用官话向对方讲明身份,又从绳梯下了船直接到了对方的小舰上,出示了枢密院开具的文书和柴荣的圣旨,对方仍旧不信说非要李墨白和他们一起回杭州说明。
李墨白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回来,说是见到了吴越国主,吴越王不仅给了他赏赐,还邀请徐羡尽快进城。
接下着徐羡就没安生过,一群人将徐羡按在船舱里打扮,不是画眉敷粉而是披盔戴甲。大概柴荣也觉得徐羡平常穿得寒酸,见了藩属的国主丢大周的人,不仅叫无良给他带了全新的官服,还有一套制作精良的山文甲。
“我是去见藩属国主,穿一套甲胄去难免有耀武扬威之嫌,还是穿官服吧。”
李墨白道:“此言差矣,总管又不是使臣,是来助阵的客将。若是不威风些,难免被他们看扁了。”
吴良也道:“就是,陛下也说了,不能丢了上国的威风,务必要镇住吴越人。以后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就把吴越国拿下。”
没想到柴荣还有这个心思,在徐羡看来完全没有必要,钱俶是个明白人不用威吓也会乖乖奉上吴越十三州的土地,也就李煜那个愣头青看不清形势负隅顽抗,落了个“违命侯”的封号。
“兽吞,还少了兽吞,兽吞跑哪里去了!”徐朗一双眼珠子四处乱瞄。
徐羡平伸着胳膊道:“一身盔甲穿了快整整一个时辰,要是碰上打仗我都死了八十回了。”
一旁站着的老宦官附身从矮几下面把兽吞取出来,“在这里呢!”
他说着走到徐羡跟前,把狰狞的兽头卡在徐羡的腰上,深处拇指赞道:“总管,这打扮真是威风!”
徐朗拿过兽吞上的带子给徐羡系上,“我父亲自是威风,稀罕你这老阉狗称赞,滚远些!”
老宦官连忙讪笑着退到一旁,徐羡笑着对老宦官道:“我有事上了战阵亦不着全甲,今日这模样活像个门神,叫我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