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气恼,说这话时,他下意识起身,不小心撕痛了背后的伤口,失声痛呼了一声,喊声很惨,不是能演出来的。
禾筝听到,跟着紧张,“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是……”
“快叫护士。”
“不叫,疼死算了,不然也要被你气死。”
那一声声疼到紊乱的气息声不是假的,禾筝又担心又着急,“几岁了?”
“你过来,”他含着疼痛的气息和嗓音,“不然我就活活疼死自己。”
受了伤的季平舟更爱折腾人,这是禾筝二十岁那年就知道的事情。
时至今日。
他还是没变,这样顽固骄纵的秉性,早已根深蒂固。
折返回医院时,禾筝提心吊胆,生怕遇到了央姨,但好在,她被支走了。
与小护士擦肩而过时。
她则用异样的眸光看了看禾筝,有焦急,有同情。
起初不明白。
可踏进了病房内,禾筝便懂了。
季平舟又在发脾气了,看来刚才那个小护士也有被殃及到,才会担心她。
无法活动,季平舟能撒气的办法太少,他拿着剪刀,手里一件男士长衣,正用锋利那面,毁坏着这件衣服。
禾筝却懒洋洋的,知道怀孕后,好像身上真的带着一个人,浑身都是疲惫。
这疲惫浸透到嗓音里。
听起来,很不在意。
“这是在干嘛,做手工?”
听着她的打趣,季平舟只能用冷笑回应,他在拆卸那件大衣时也有着不疾不徐的缓慢感,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
禾筝拖着椅子坐过去,条件反射的将脸贴在季平舟手臂上,阖上了双眸,倦意无限,“难得,还知道做手工贴补家用了。”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
禾筝不得不懒懒地掀开眼皮,窗外难得有了阳光,又是在冬季,稀缺而温暖,光芒落在她脸颊,映照的那些碎头发有些金黄,整个人暖洋洋的,活像一只猫,窝在季平舟怀里。
强忍着落在眼皮上的光。
她睁大了眼,依稀认出了这件衣服,是她那天来时,程家树怕她冷,特意给穿上的。
现在落到了季平舟手里,已经被剪出了几个大窟窿,醒目,而令人赫然。
“这不是程家树的吗?”
禾筝惊了,季平舟却坦然自若,“现在不叫家树哥了?”
“不是……你剪人家衣服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想怎么发泄,没人拦得住。
在禾筝过来抢夺时,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折过去,“落到我手上了,我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
禾筝红着脸,扭动手腕,却无法挣脱,“你又犯病,这个我还得还给人家呢。”
“他欠一件衣服?”
“有借有还!”
“借了还想拿回去?”季平舟好歹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说起歪理来,比谁都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