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玦回来了,在大家都以为他不见了的时候。
他抱着一箩筐的海货,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海风吹干,隐约可以看得到上面泛白的盐花。挽起的裤脚边缘,是更加大粒的盐花。
“人世间关系纷杂,不知有一种名为‘侍属’的关系,栎阳姑娘可曾听过?”
从未听说过。
但凌风既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势必和她有什么联系?
于是栎阳如故仰着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后者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侍属……顾名思义,栎阳姑娘至少猜得到这是一种从属关系。二人之间,一发号施令,一被迫遵从。否则……”
“否则怎样?”虽是在问,栎阳如故此刻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凌风单独与她说这些,莫非她和谁直接就是这种从属关系?
这些诡异的东西,栎阳如故是一概不懂的,她自然不可能成为主动的那个,那么想来,凌风是想和她说,她是谁的侍属?
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裴玦,似乎没有第二人选。
“小如故,你是想与师父动手么?”裴玦见她架势已经做了出来,却迟迟没有动手,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不由得出声道,“那可是欺师灭祖的事情,小如故真的想好了么?”
欺师灭祖?
见鬼的欺师灭祖,他又不真是她的师父。
再说了,栎阳如故也就是做出了一个排斥他的动作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打他,毕竟她也打不过。
南宫彦青虽没有说话,却在裴玦说出“师父”二字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他盯了裴玦好半晌,却也没瞧出什么其他的来。
又过了一会儿,宣告放弃。
栎阳如故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裴玦,向南宫彦青投去求助的目光。
南宫彦青也有些犹豫,旋即凑到她耳畔低声道“不如先答应下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腿长在他身上,他一直跟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倒不如……”
南宫彦青的声音愈发低了,但栎阳如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先答应下来,等裴玦与他们共行,他们就不信这人没有休息的时刻。
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再对他下手,岂不是容易得多了?
“你爱跟不跟!”栎阳如故道,“别碍着事就得了!”
裴玦这时却忽然笑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跟上了三人。
“小如故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倘若师父死了,小如故也会死哦。”
裴玦的声音忽然在栎阳如故脑海中传来,惹得她步子一顿。
裴玦死了,她也会死?
什么玩意儿!
要是放在先前,裴玦的这话栎阳如故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但是在凌风与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栎阳如故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
真的吗?
她并不知道。
或许她可以挑一个众人都不在的时候,问一问凌风,但至少眼下,裴玦的话成功打消了她的念头。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栎阳如故可不想赔上自己。
她有些闷闷的,早知道这样,刚刚也不应该说出那句话了——看着光明正大跟在他们身边的某人,栎阳如故深深地怀疑自己是被坑了。
本来裴玦跟上来,还得找一千一百个理由,虽然那些理由完全不成立,也比他现在这样完全没有障碍的好啊。
栎阳如故叹了口气,认命地扫着山间贫瘠的土地。
算了,别的先不谈,至少先把要用的药找到吧?
他们这会儿找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并不难找,只不过需要的种类比较多,凌风又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那些药材外面卖的无论他用得上用不上的,他通通都要拒绝,就是要自己去寻。
疲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