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对错。可对错又是相对的概念,我若是不顺从本心,便只能服从于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曲清泽笑了,很有几分畅怀“制定规则的那个人,就是世间最强者。”
纳兰锦绣侧头看他,人过中年却丝毫不见老态,真真应了那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所以国主一直想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当然,我想这世上哪个国家的王,都应该和孤有同样的想法。”
“国主以为坐到最高处,成了权力的顶峰,就真的能指点天下,让所有人为你控制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纳兰锦绣的神态十分坚定,说话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平淡“我可以做不遵守规则的那个人。”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纳兰锦绣转头笑了“国主认为这种能力是什么?是我要拥有千军万马,还是要万年民心所向?”
“二者缺一不可。”
“错。我当然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在我做决定之前,我不需要考虑国主是怎么想的,我只需要想到,我能不能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就够了。”
这句话,算是为曲清泽开辟了一个新的视野。他猛然发现,他一直以为的控制,以为的帝王之道,原来在这样的人眼中可以不值一提。
“民间流传的话,本子中有这样一句话,说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帝王再大也终究盖不过天,又怎么能够控制所有人?帝王能控制的,不过是一些庸碌之辈罢了。”
纳兰锦绣这话说得狂,但曲清泽却没有怪罪,他在心里甚至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若他年轻时候能有了这份眼光见地,只怕如今就真的是位逍遥王爷了。
但是,必定是晚了。有些路在你选择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回头,不管是不是错的,也不管路途是否艰难,终归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你的这份认知只能让你成为隐士,你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纵观整个棋局,但你永远无法成为那个执子之人。”
“不是我无法成为,而是我不愿成为。”
曲清泽冷笑一声,透着几分讥讽“试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不愿成为是因为我不看重,无法成为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差别如此明显,国主竟是没发现吗?”
曲清泽又笑了一下“我也想用一句民间俗语回复你,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交谈进行到这个时候,纳兰锦绣才隐隐觉得有意思。她笑出了几分畅然,语气也较之前明亮了一些“国主,请您告诉我,帝王之道的魅力在于什么?”
“一句话,可以让他的臣民花团锦簇,亦可以让他们万劫不复。可以创造太平盛年,也可造就烽火乱世。”
“这就是它让人着迷的地方吗?”
“不够吗?”
纳兰锦绣摇头,淡声说“我只是想起《华严经》中的一句话。”
“说。”
“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
曲清泽是个不信佛的人,他一直认为,佛经中讲的那些东西与帝王之术背离,故而从来不看。
“人在这世间不过几十载,所求的东西,即便是倾尽权利也不一定能达成。执念太深,到头来终是害人害己。帝王之道亦应顺应天理,宽厚和善,如若非要求,只怕万劫不复的那个人是自己。”
曲清泽眉眼阴沉“你是想让我收手?”
“我当然知道国主不会听我的劝,只不过是自己发发牢骚罢了。”
曲清泽本来是因为,自己被大宁制衡着心有不甘,想来这里疏散胸中的郁闷之气罢了。不成想,这气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更是严重了。
纳兰锦绣看见他乌云盖顶的样子,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好笑。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