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眼色,李俊娇便坐了下来,低头吃菜,不再言语。
曾怡楠的酒劲已经上头,就一手端着一碗酒,一手拉住钟国正,放机关枪似的说道“你是第一次在我家里吃饭,我们两个是第一次认识,又是第一次喝酒,为了纪念这些第一次,也为了今后,我们还有很多的第一次,我们第一次先和两碗,来,干掉!”
钟国正第一眼看到她时,心就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但因是第一次认识,又是在她家里,就不敢造次,一直没有和她讲话。现在看到她来和自己喝酒,就很痛快地喝下了。
当倒上第二碗酒时,他发现李俊娇也扑在了桌子上,整个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喝酒,就对曾怡楠说道“这碗酒,我来敬你!”钟国正说完,就端起酒要倒进嘴里。
曾怡楠赶紧拉着钟国正说道“不不不,这是在我家里喝酒,必须是我先来敬你!”
喝进去后,两人的眼睛就都已经红了。钟国正看着扑在酒桌上的李俊娇,怕她出事,就提出送她回医院。曾怡楠见状就拉着钟国正说道“,还是我们,两人一起去送吧。”
喝醉酒的女人比男人更麻烦。曾怡楠扶着李俊娇往医院走去。天黑风冷,她俩东一脚,西一脚,重一脚,轻一脚,几次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钟国正不好意思去扶她俩,只好紧紧地跟在她俩后面。
曾怡楠就对钟国正喊道“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哪么跟一个木头一样的,就不晓得英雄帮美人啊!还要我来教你?”
钟国正被说得不好意思,赶快走到另一边,和曾怡楠一人一边,扶着李俊娇慢慢地往公社医院走去。
走进李俊娇的房间,曾怡楠把李俊娇扶到床上后,自己也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床上。
“干死我了,钟国正!你站在那里做哄么,还不快点和我们倒两杯冷开水来?”曾怡楠在床上大喊大叫。
钟国正倒了两杯温开水,试了试温度,正合适,就把一杯递给曾怡楠,曾怡楠坐起来一口就喝干了,把那个空杯子递给钟国正,说道“再来一杯。”
钟国正就又倒了一杯递给曾怡楠喝。李俊娇这时已经睡着了。曾怡楠喝完那第二杯水,把空杯子递给钟国正后,脑袋一歪,也睡着了。
钟国正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嘛,她俩已经喝成这个样子,万一有哄么事就不好了。
不走嘛,又怕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解。他便呆呆地站在床前,看着两个倒在床上的花季少女。
曾怡楠和李俊娇倒在床上,开始还比较安静,斯文,如两条美人鱼,各在各的领域呆着,互不交叉。
钟国正便在李俊娇的房间里寻找书,看有没有哄么小说看的。发现书桌上有一本《芙蓉镇》,便找了一张凳子,坐在那里翻到“郎心挂在妹心头”部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书田哥!书田哥!你、你……”
“玉音!玉音!莫哭,莫哭,莫哭……”
“你回来也不把个信!我早也等,晚也等……我晓得你会连天连夜赶回来!”
“我哪里顾得上写信?哪里顾得上写信?坐了轮船坐火车,下了火车赶汽车,下了汽车走夜路,只恨自己没有生翅膀……但比生翅膀还快,一千多里路只赶了三天!玉音,你不高兴,你还不高兴?”
“书田哥!我就是为了你才活着!”
“我也是!我也是!要不,早一头栽进了洞庭湖!”
胡玉音忽然停止了哭泣,一下子双臂搂住了秦书田的颈脖,一口一口在他满脸块上亲着,吻着。
“哎呀,玉音,我的胡子太长了,没顾上刮。”
“你一个男人家,哪晓得一个女人的心!”
“你的心,我晓得。”
“我每天早晨扫街,都喊你的名字,都和你讲话,你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