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太守府。
马芸儿闺房之内。
“你说,这诗和对联,真的是一位你从未见过的年轻公子所作?”
“这定州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有才的年轻公子了?”
马芸儿坐在秀床之上,双手摩挲着手中的纸条,开口问道。
她一身居家服饰,头发随意的拢在后面,一副温婉可人的形象。
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好像在脑子里搜索这定州城里能有如此水平的才子到底是谁。
海棠最喜欢看到自己的闺中密友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心中大乐。
她这个闺蜜,才华横溢,乃是定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平时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她对那些所谓的才子显然是不屑一顾的。
没办法,人家本来就是定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又是太守之女。
自然有骄傲的本钱。
如今见她从看到自己递给她的纸条开始,便神情郑重,眉头紧锁。海棠大感有趣。
她坐到马芸儿身旁,娇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这个年轻公子,衣着朴素,但相貌堂堂。听他说自己不是定州城里的人,昨天才进的城。如今正住在我怡香院后厨的小工屋里呢。”
“他现在已经成了我的诗词先生,到时候我给你引见,你们好生交流一番。”
马芸儿听她调戏语气,轻轻锤了闺蜜一拳,但心里却隐隐有见识一下此人的想法。
“外地来的才子么?倒是有点期待呢。”
方远昨晚饱餐了一顿柱子给他带来的点心吃食,早早的就睡了。
今天要去上他作为老师的第一堂课,天刚放光,便起来洗漱。
他把衣服整了整,又把那黑色小工帽子戴上,正襟危坐。
柱子对他昨天的大放阙词并不感冒,直以为方远是在跟他吹牛,见他这样,也不搭理他,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忙活去了。
方远不知道怡香院的生活习惯,以为那些姑娘们也和普通人那般早起早睡。
此刻外面太阳升的高高,已经快到晌午了。
他端坐着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请自己。
又眼见那柱子在身边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不免心中忿忿不平。
这定州城外的百姓,早出晚归,却连蜡烛都不舍得点。
这怡香院里之人,却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那些手捧纸扇,自诩风流的才子公子,整天无所事事,只会吟诗作词,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却不惜倾巢出动。
无怪乎这武朝积贫积弱,被人三番五次打上门来了。
他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方远方公子可是住在这里?海棠姑娘着我来请。”
他推门出去,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正脆生生的站在门口,显然刚才是她在说话。
怡香院的姑娘,自然比外面的女子少了些矜持,此刻正大大方方的打量着方远。
方远被她盯的直发毛,答应一声便示意她头前带路,自己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也无心去管柱子和后厨其他人惊讶的眼神。
那丫鬟对方远好像很好奇,路上三番两次的回头,直把方远尴尬的老脸发红。
那丫鬟见方远如此模样,嬉笑不已,眼神更是肆无忌惮。
好在那海棠姑娘所约的地方并不太远,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内院的一处亭子,看来这里就是方远作为老师,第一次授课的地方。
海棠姑娘早已等在那里。
见方远过来,连忙站了起来,伸手请方远在石凳上坐下,又从石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俯身敬方远。
“先生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