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安吉离开前嘱咐他,让他帮忙照看马厩的马。
“安吉是什么时候跟你说他要走的?”
“半个时辰前。”宫寒如实相告。
夜九恍然明白了,就是方才他们回客栈时安吉临时决定要走的,如此看来与那个银发人有关。
此刻,皇宫中上元夜宴才刚刚开始,皇城的烟花刚刚燃起,盛装的戏子上演过一出后,着各色舞衣的女子相继登台。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唱曲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伎,那一身白衣,戴着一顶纯白面具,一架古琴搁在双膝,他边奏边唱着。
因为这男子歌声独特,本在后排角落里落座独饮的顾喜才闻声望了过去。
这男子方清唱数句,声音一出来,就让人觉得空灵独特,再听他唱道“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是梦中……”歌声婉转中带着浓浓不散的幽怨,彷徨如失意人。
只听那琴声一收,曲调一转幽古雄浑,只听那男伎声音一转浑厚,再唱道,“霞衣席上转,花岫雪前朝。仪凤谐清曲,回鸾应雅声。非君一愿重,谁赏素腰轻……非君一愿重,谁赏素腰轻。”
顾喜微微吃惊,这男子竟然能唱出数种不同风格的声音。
这时周围安静了许多,顾喜眯眸望向坐在远处高座上的皇上,只见皇上已然撑起下巴望向那台中奏唱的蒙面男伎。
台上八个舞者提裙下台,在场中翩然起舞。
那琴声又一转,那男伎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的拨动,曲调高扬,舞女们旋转跳跃。
这时只见,那戴着纯白面具的男子,一个飞身至八个舞女中间,与那八女一起舞动。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他身姿灵动如鱼,此舞曲的编排独特脱俗,旁观的大人们纷纷击掌称赞,这时烟花再度燃起,宫宴上的百官又开始议论起来,如同方才的安静只持续了一瞬一般。
有宫人上前来传菜斟酒,一时热闹非凡——
顾喜扬起头饮酒之时,只听到身旁一阵环佩叮铃之声,他妖冶邪肆的目微眯起,余光望向来人。
只见那女子站在他身前,女子身旁的女官咳了一身,讥笑道,“没想到啊,顾大人今日竟来参加上元宫宴了。”
顾喜站起来,未曾理会说话的女子,而是微低头对着女子身后那貌美若花的女子,淡声道“臣参见十公主,十公主千岁。”
旁人都听得出他的语气干巴巴的,明显是应付。
十公主也不闹,“李蓉,赏顾大人一叠无花果。”
顾喜低着头,厌恶地皱眉,十公主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别人误会,觉得他和这荒淫的公主有什么。
旁的清流臣子,但凡年轻些个的,避这公主如蛇蝎,自然是都怕这公主找上他们。
他最烦的事,还是发生了。
十公主说完就朝着皇族那边的高位走去,这十公主来得最晚,太皇太后佯作生气骂了她一下,又吩咐她坐下。
女官李蓉奉了公主的命端了一碟无花果来,顾喜周围坐着的大人都用怪异又复杂的眼神看着顾喜。
顾喜面色很难看,却一字未语。
这短短一幕,自然也不会逃过旭云荒的眼,他微眯起星目,目光阴鸷。
顾长乐莫非也是他妹子旭冉的裙下之臣?旭云荒皱起剑眉,不知怎么心头微怒。
正这时,趁着皇上分神,那场中的舞女们不知何时已舞至离皇座仅有几十步远的地方,而这时乐伎部的奏乐声却变得非常和缓,和缓到顾喜微抬眸望向场中。
顾喜精通音律,是故才有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