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终咬着牙道:“老太君,我之所以,一是因为穆姐姐不想结这门亲,更重要的却是为了严府。”
“哦?”老太君挑了挑眉头,一旁严宏家的和严鹤鸣的兴致也被她提了上来。
“那你说说看。”
常直福了福,方道:“朝廷的事侯爷想必是懂的。自战乱结束后,今上便开始到处抓安史余党。因此,京城里人人自危,个个只管扫自家门前雪。即使远在扬州,恐怕二叔和侯爷也有所闻。那么此时那个县令说可以让他在京城里的人活动一下,让四叔坐上县丞的位置。难道他真的是为了娶穆姐姐?他没见过穆姐姐,定不会是为了私情。如果不是为了私情,那便是为了利。只有利益才能让他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做这件事。”
老太君和严鹤鸣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沉吟了下,又抬起头来,道:“不错,宝应县的县丞位置,据我所知,很多人都想要。不过,二叔活动了很久,加上我写给今上的奏本提了此事,这位置方落到钱姑父头上。那县令,若单是为了娶一续弦,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功夫的。想必,”他忽笑了,道:“他是要将严府拖进某个派系中吧。毕竟二叔在扬州是二把手,我又能直达天听。严府于扬州是世家大族,影响力极大。若然搭上了这根线,对他自然是好的。他身后的主子也必然高兴万分。”
常直点了点头。老太君则长吁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不禁拉着她的手道:“幸亏你想到了这一层,不然,严府可就危险了。”
现在这时期,风声鹤唳,官府中人人自危,个个独善其身,若然不是事关亲人,有哪些人肯帮忙的?肯帮忙的那些,背后必然有着巨大的利益。
严府一直韬光隐晦,纵使是之前的施粥举措反响非凡,也不想独占那个名声,而是分了出去。便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一旦与那县令联了姻,又接受了他们推举的位置,到时严府就只能跟着他们了。
这可是老太君万万不想的。她生于簪缨世家,自然知道结党营私的坏处,更知道一个不慎,整个家族都会万劫不复。
不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纵然是自己也未能想到,她一个小丫头,为何竟能想到这一层呢?
盛唐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