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隐翠阁的常直自然不知道端雅堂之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厅内,一动不动的。梅花则立于身旁,死死地捏着帕子。
在隔壁带领丫鬟们做针线活的伍娘知道了,赶紧走了过来,一脸慌乱地道:“小姐,不如,你也逃吧。我可听说了,那袁家要你偿命呢。”
常直刚才已打听清楚了,那袁小郎君不过破了点皮而已,不由笑道:“哪里就要偿命了?大不了,老太君送我上门去赔礼道歉。我向他道歉便罢了。”
“唉呀,我的小姐,你人一旦进了袁府,还出得来吗?生死还不是由他们决定?”伍娘抹着眼泪,捂着胸口道。
梅花也满脸焦虑,道:“要不,我们去告诉侯爷吧。我想,按侯爷的心性,想必不会同意老太君将你送进袁府的。”
常直的眼神闪烁了数下,方道:“他有他的事,我们,怎好总是麻烦他?”
“怎么就不能麻烦我了?这么大的事,你打算自己一个人扛吗?”厅外传来严鹤鸣的声音。
梅花与伍娘大喜过望,忙迎了出去,向严鹤鸣福了一礼。常直看到他,不觉抿嘴一笑,一直提着的心眼一下子松了下来。
严鹤鸣看着她,眼中意味未明。这个小小的丫头,身量只及他的肩膀,一身月白色襦裙,上面配着梅色云纹袄子,梳着垂云髻,插着简简单单的簪子,却多了份优雅与从容。
他闭了闭眼。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手。他终于意识到,一旦他放开手,他的祖母便毫不犹豫将她推出去,届时,这小丫头何去何从?纵有千般心思,却敌不过世道艰难啊。
也罢,就让他为她护风挡雨吧,只不知她可愿意?
他遂将与老太君所说之话一一道来,他说得坦然,她听着却脸一红。
“是我唐突了,未经你同意,便说你是我的未婚妻。虽然我的祖父与你父亲的确有口头之约,可到底未过文定之礼。但我若不这样说,我怕祖母......”他没有往下说,可在场众人皆知道老太君会如何做。
“何况袁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只有你成了我的未婚妻,未来严府的当家主母,袁家方会考虑撒手。”
她知道不会不知好歹,认为他是在占她便宜,便红着脸道:“你与我说这些做甚?我只不过一介孤女,无父无母寄居在严府。你们严府若然真将我送往袁家,我自然要报恩的。”
“不,你进严府以来,整肃府事,努力让府里的店铺,庄子运营得更好。整个严府的人都应该感激你。你不用时时抱着报恩的心来生活。”严鹤鸣摇了摇头,颇为不赞同。
常直心中又一甜。
严鹤鸣看着那张艳华的脸容,不觉心中一荡,忙移开了眼,又与常直闲话了数句,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再出府了,便离去了。
梅花与伍娘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气连连道“好险,幸亏有侯爷。”
是啊,幸亏有他,不然,她就凶多吉少了。纵然她有千般玲珑心,可抵不过袁家的势力啊。
她总要有自保能力才行,不然,不但保护不了自己,就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自此,常直便暗暗下了决心。
不过,现时要解决的却是李家父女之事。他们现在逃到了大山里,等过几天,便让他们改名换姓,住到王家庄吧。反正他们跟那里的村民也熟。
严府其他房之人对于此事自然高高挂起的样子。不过,那三夫人到底出身江湖,以前也不少受那些纨绔子弟的气,便派了人过来慰问一番。常直感激得很,便亲自上门道谢,又探看了鹤雷。
严鹤雷的伤势好得也差不多了。经过此番之事后,他似乎也懂事很多了,见了常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高傲,加上记得答应常直一年之内要考取秀才,因此,纵使在病床上,也依然每日都看书,这让三夫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