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碎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放回桌上,看向朱琳泽的眼神充满了不相信的神色:“此话当真?这银子成色上佳,二两十一钱,足够买外头的一石米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朱琳泽笑道,好奇是人类的天性,他今天还就想见识见识这个小老头的拿手绝活。
“这位官人的银子,小老儿拿定了!”管账的小老头信心满满。
方才伺候他们的店小伙也忍不住说道:“这位公子,你这块碎银子怕是难保,这老师傅绰号杨一剪,我来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剪银子下第二剪的。”
“无妨。”
朱琳泽示意那小老头开剪。
管账的小老头,拿起袁继咸随从的碎银子,在手中掂量一番,旋即从碎银子上剪下一块,放在戥子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称了起来。
“九钱三分三厘,一厘不差,官人若是不行,怀疑戥子有假,可让人换戥子来称一称。”管账的小老头将戥子凑到朱琳泽面前,生怕朱琳泽看不清楚。
朱琳泽看倒是看清楚,但他看不明白戥子杆上的刻度,便让几个随从凑上来看仔细了。
几个随从以及陆闻达看完都表示没问题,确实是九钱三分三厘。
朱琳泽不禁啧声称奇,古人的手艺和智慧不容小觑啊。一个戥子居然能称这么出这么轻的重量。
“官人这银子,小老儿可就笑纳了。”称完银子,管账的小老头便将手伸向碎银子。
“你只管拿去便是,问你个问题,似你等手艺人都有这一剪子就能将银子剪的分厘不差的功夫?”朱琳泽好奇地问道。
“没有。”管账的小老头如实相告,“有这功夫的人,此店仅小老儿一人,寻常人没有三四剪子的功夫剪不出这么准的重量。”
朱琳泽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大明朝混乱的币制是时候该改一改了。
小老头乐呵呵地收了银子,袁继咸的随从却是闷闷不乐,毕竟他亏了三厘银子。
朱琳泽看完热闹出来,南京巡捕房和情报司的人赶到。
巡捕官张学傲带着五六十名巡捕匆匆而来。
张学傲麾下的巡捕上前弹压正在械斗的人群,只是械斗的人太多,张学傲麾下的五六十名巡捕更笨弹压不住。
“头儿,这些刁民打的太凶,弟兄们顶不住啊。”
刚刚从斗殴的人群中狼狈退出来一名捕长正了正头顶上的大檐帽,拎着一根三尺长的黑色训棍,一脸为难地说道。
当街斗殴的粮商及其随从少说也有四五百来人,靠他们这五六十人根本制不住他们。
张学傲下马,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训斥那捕长道:“手头的训棍是烧火棍,你腰间别的手铳难道也是烧火棍不成?”
张学傲原是闽王军军中的一名老哨长,论资历他是在竹堑就参加闽王军的老卒,论学历,他不借助闽王编修的小字典便能够熟读陆军步兵操典。
有资历,有学历,又有战功还年轻的张学傲原本前程非常光明,再经历一两次战事,以闽王军的扩军速度,升到营官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征战辽东的过程中,张学傲作战英勇,不仅镇定自若地指挥麾下的士卒打退了镶蓝旗鞑子兵的进攻,更是一铳打死了一名鞑子的牛录章京,手刃了三名鞑子。
张学傲的英勇表现成功引起了鞑子兵的注意,被鞑子一箭射伤了大腿,从此落了疾,无法在军中继续服役。
好在闽王照顾负伤的闽王军士卒,新设了不少衙门安置他们这些伤残的士卒。南京的巡捕房便是其中之一。
张学傲也因此红皮换黑皮,阴差阳错地成了南京巡捕房的第一任巡捕官。
听说闽王日后还要将南京分区,在各区增设巡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