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沨缓缓摇头“沨儿耳清目明,知晓真心换真心,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记着。”
裴老太爷半眯着眼睛细细地盯着容沨,似乎不愿放过她一丝闪过的神情,良久之后才大笑道“你母亲若是能如你一般想,她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容沨眼眸闪过一丝讥诮“可当年也是外祖父亲自把母亲送去那个地方,为了裴家的将来,外祖父不也是和父亲一样选择了牺牲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话音一落,一旁的老管家脸色惊变,不可置信地看了容沨一眼,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眼见老太爷笑容凝滞,正欲开口替容沨解围时。
裴老太爷却坦然道“你外祖母为了这件事儿和我置气好些年,你舅舅他为了顾及我也只会说是不得已,好久没有人和我这样说实话了。”
暖阳穿过细密的竹叶落下斑驳的光影照在裴老太爷身上,周身却弥漫着几分浅浅的悲伤,头发大半花白。
容沨敛了敛神色,盈盈一拜“母亲从来不曾怨过外祖父,有的也只是女儿对父亲的思念。”
裴老太爷笑了“你这丫头有意思,素日无事便多来陪陪我。”
容沨出了裴老太爷的院子后,见着裴净百般无聊拿着一根柳条随意挥舞着,像是舞剑却又失了几分力道和精巧。
裴净眉眼一股女儿家少有的英气,看见容沨出来立刻摔了柳条“可算出来了,祖父这个老古董平日话也不多怎么留你留了那么久。”
容沨和她并肩走着“多年不见,总有些话要说。”
正说着却听见远处一阵吵闹,裴净当下就皱了眉头,拉着容沨躲在一旁的林木中,竖着食指示意她噤声。
只见一女人一边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又控制不了语气中的尖锐道“你以为你被抱到主家来就少爷了!老娘才是十月怀胎生你的人,你倒好见着富贵连你亲娘都不认了!连拿你一点子东西都要三推四阻,学什么狗屁的书,孝敬你娘都不知道!”
“……你,你不是我娘了!我娘是府上的大夫人,是你们不要我的。”七八岁的男孩起先有些畏惧,后来不知怎么强硬了起来,伸出手就要去强夫人怀里的匣子。
“这是我娘给我的玉佩,你不能拿!”
妇人一见男孩还动起手来,当即就掐了他一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白生你了!要不是老娘你能被裴家过继……”
妇人说话越来越难听,还牵扯到杨氏以及当年做主过继孩子的裴老夫人,什么“贱人”“小娼妇”“克夫”的话都说了出来。
裴净这个暴脾气,当即就忍不住了就要冲出去和那妇人比划比划,容沨赶忙拉住她,又让云宵捂住了她的嘴,轻轻瞥了碧花一眼。
碧花自然明白轻轻走了出来对着外面喝道“谁在那里说话?是谁?”
妇人惊得一个激灵,手上的匣子也坠落在地,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好好的一块玉佩就碎了。
抬头怒视着碧花,却见她穿着都不像裴家的丫鬟,头上带着一两支装点的珠钗,发髻梳的干净利落,一身嫩黄色衣衫倒像是哪家的小姐,不免就敛了敛神色。
碧花冷着一张脸,上前拾起地上砸坏的玉佩,意味不明的瞧了妇人一眼“这东西可是我们大夫人送给我们二少爷保平安用的,你现摔坏了该怎么办?”
妇人神色一慌,叫嚷道“我是他亲娘摔坏一个玉佩又能怎么样!”
碧花冷笑“阖府的人都知道二少爷是大夫人的孩子,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冒充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给打出去!”
她低下头转去对裴彦恭敬道“二少爷你说你认不认识她?”
裴彦一怔稍有犹豫,当下反应过来道“她抢我我娘给我的玉佩,还骂我娘和我祖母。”
妇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