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惊小怪仿佛她经历了什么大不得了的事情,张妈也挤在一边用围裙抹着眼泪,嘘寒问暖,说自己黑了瘦了。这些场景每次回六福巷都经历过一次她已经见怪不怪,只这一位圆圆脸儿、矮矮胖胖的妇人紧抓着自己的手要捏碎一样,泣不成声:“大姑娘,大姑娘,让李妈好好看看我的大姑娘,这脸儿这手儿···你这模样一点儿没变啊。”
“李妈”柳桃正委屈着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正是李妈。两人抱头痛哭,柳桃仿佛回到了花石镇,变回了那个受了委屈就找李妈的小姑娘,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害怕和委屈都哭出来。还是张妈和杏蕊把两人劝了又劝,好不容易停了哭泣两人拉着手回了房间说私房话。
柳桃急切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妈怎么突然来了,爹娘还有妹妹呢是不是也一起来了。而李妈也想知道大姑娘和李春过得到底好不好,吃苦了没有。俩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对方。
柳桃先问:“我爹娘还好吗?小叶儿还好吗,她是不是要出嫁了?”
李妈则第一句就是:“大姑娘你真的还没有生娃娃吗?李春有毛病?”啧啧,这谁是自己人从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来,自己带的大姑娘肯定是千好万好的,但凡有差池那肯定是李春的错。
李妈是听杏蕊说的,知道柳桃这些年连怀都从没怀上过急得长吁短叹,在南泉短短几天都已经把出名的庙宇打听清楚了,决定等见到大姑娘就一定带着大姑娘去庙里好好儿轮番上香。
柳桃这段时间就没安生过,隔几天就出一个事、隔几天就出一个事,有的生死攸关有的叫她怒火攻心,心情大起大落,她自己还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出气、现在又听着李妈说的不亚于话本子里的故乡轶事颇有些应接不暇。
有些属于不相干的人的狗血听得她咂舌不已,然而听到好些耸人听闻的变动居然和自己有关她不免大为震惊,更觉得心力交瘁。
柳桃从家里离开今年已经是第五年,她离家时十八岁,和李春俩个人都没有长辈在身边指点,有些事儿做出来哭笑不得或者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靠自己慢慢儿琢磨,俩个人就像扮家家酒一样的过日子。现在见到李妈真是如同小船靠港般亲切,杏蕊给她们续了好几壶茶,到了晚上点灯的时候张妈喊了几次吃饭才匆匆去吃饭。
晚上李妈陪柳桃睡,柳桃个子小巧,李妈就还当她是当初自己哄着睡觉的小娃娃。李妈一边慢慢的帮柳桃梳理着头发一边哼着家乡的歌谣。白糖糕抖抖耳朵,无可奈何的睡在架子床踏脚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自己争女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