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一宿,可得好好冷静冷静才是,可到底不能出来太久,只怕小格格生疑,四爷收拾了些个情绪,面上且含着微微的笑意进了正殿。
原还想着捡了一两件趣事给小格格讲来听听哄人一乐呢,谁道他就出去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小格格竟已然睡着了,平日里小格格睡姿一贯奔放,惯是大开大合之态,今儿却是不同了,胳膊腿尽是蜷着的,似是睡熟了还下意识的护着腹中的孩子呢,直叫四爷瞧着心头微酸。
稍给小格格调整了些姿态叫人睡舒服些,四爷挨着人躺好却一直没什么睡意,脑子反反复复想着小格格当年生孩子的痛不欲生,想着小格格因害喜而略微清减的肩膀,越想越是焦虑,唯抱紧了年甜恬四爷这才得以浅浅入眠。
可谁道睡着了竟还不安稳,四爷几年都没做过梦了,谁道今儿却忽地梦到了二爷侧福晋李佳氏难产的事儿了,原本是李佳氏难产呢,可梦里李佳氏的脸忽地换成了年甜恬的脸。
梦里是周围尽是黑白色,唯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通红刺目,年甜恬的痛呼声,景顾勒和富灵阿的哭闹声,下头奴才急忙嘈杂的交谈、、、、、这些尽化作一条条黑色的绳索将他死死的捆在原地,叫他挣脱不得,也呼喊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格格的生命迅速流逝。
“爷,醒醒,爷、、、胤禛,你醒醒、、、、”
且听着这一声声梳洗的清浅呼唤,四爷这才逐渐恢复了清明,对上年甜恬那双含着担忧的眼睛,四爷猛然回神,只觉浑身冷汗黏身,且才半个梦的功夫外头天都蒙蒙亮了。
“胤禛你可有哪儿不适?是不是被梦魇着了?你身子冷的吓人,还一个劲儿的发抖,我一睁眼便瞧见你一头一身的冷汗,着实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