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身份,是永远跨越不过去的一道鸿沟?可是秦枫我告诉你,我的志向也是做一个游历四方的大夫,你放心,我父皇母后早知我的想法,他们待我十分开明,希望我去过最开心的生活,而不是锦衣玉食的无聊日子。”
“所以……”她的眸子又弯起来,“所以我们正好很般配。”
秦枫被她的话哽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然而他是始终是个理智的人,人在少年往往是十分冲动,愿意被情爱迷了眼,譬如乐安,她是身份那么尊贵的人,或许一时坠入情网,觉得跟心上人游历四方行医的事很有趣,可实际上,那是非常苦的一条路。
他的祖母曾经后悔,他母亲临死前夜后悔嫁给终日在外行医,难见上几回面的丈夫,那么乐安呢?……她将来后悔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不,他不想耽误她。
他必须亲自斩断她的情丝。
秦枫低沉道:“可是公主,我早已在父母坟前立誓,终生不娶,以行医治病为己任,不掺儿女私情。”
乐安那双好看的眼睛就这么瞬间落下泪来,泪珠子就算一串断了线的圆润琉璃,一颗颗地往下落,她抹泪跺了跺脚,说:“秦枫,我讨厌死你了。”
随后身影像是一阵风,推了门哭唧唧地离开了。
她从不哭的,总是一张笑脸,明媚极了。
秦枫喉头微微牵动了下,最后还是垂下视线,什么也没说。
次日,帝后亲自送秦枫去城外,喝了践行的酒,秦枫骑马从东城门离开,他没有看见乐安的影子,她没来送他。是啊,她昨晚那么生气,怎么还肯来见他最后一面呢。
秦枫心里微微叹息,不过还是策马前行,将心思放在赶路上。
可是行了有几里路,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御马的声音——“驾!”随后是熟悉的声音喊他,“喂!秦枫,你等等我呀!你骑得那么快做什么?我都快赶不上了。”
他猛地勒了马绳,回头一看,乐安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渐渐追上来。
她长发束起来,一身利落的骑装,背着包袱,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秦枫再也维持不住以往的冷淡面具,微愕地问她:“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对不对?”她狡黠地一笑,眼里带着丝得意,“我说服父皇母后,同意我跟你一起去当游医了。”
“可是……”
“我知道,你又想说你不娶妻,不想陷入儿女情长对不对?我又没说非要嫁给你,咱们一起搭个伴,一块行医治人不成吗?你不想要媳妇,难不成多个同伴也不成?”
她微皱了下鼻子,有点撒娇地软糯糯说,“秦枫,不要这么严苛嘛,我这次可是向父皇母后夸下海口了,你要是不愿意收我这个同伴,那我可就只能一个人走啦,到时候多危险呐。”
秦枫绷住脸:“那好吧,你跟上来就行。”
他转身策了马疾行,语气那么冷淡,可唇角的弧度却掩饰不住的微微上扬。
乐安很开心,也骑着马跟上:“这可是你说的!放心吧,以后我们就是合作无间的一对游医,你可不准半路把我丢掉!”
此时旭日初升,他们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策马一往无前地离去。
城楼上,云逐月远远眺望着远方,怅惘道:“乐安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要是在外头遇见危险可怎么办。”
祁墨萧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低缓道:“孩子大了,咱们也该放手让他们自己闯了,况且,就算有事,不还有秦大夫在她身边吗?”
这些年,祁墨萧的想法变化也很大,要嫁长女乐平时,他是千般万般舍不得,对叶晓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不顺眼;可年岁渐长,他反倒看开了,父母能陪孩子多久,至少半生而已,女儿若能找到好归宿,才是他们最该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