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恐慌,但却无可奈何。 这便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进去之后,沈安第一眼就觉得赵允让老了。 但他又觉得赵允让好像什么都没变。 须发依旧那么斑白,脸上的皱纹还是那么些。 他坐在榻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水缓缓喝着。听到脚步声后,他慢慢抬头,眼角多了一丝欢喜,“来了。” “是。” 沈安行礼,然后坐在下首。 赵允让放下茶杯,目光在赵顼的身上转动,“仲鍼今日无事?” 赵顼身体前俯些,“是。功课做完了。” “好。” 赵允让笑着问道“那些先生可为难你了吗?” 赵顼摇头,“官家发话了,他们现在不敢。” “那就好。” 赵允让的眉间多了些慈祥,“在宫中吃饭可香?” “还好,若是不好吃,就自己加些酱料。” 赵顼的回答很是标准。 沈安在看着赵允让。 时光荏苒,曾经的咆哮郡王如今看着有些垂暮之年的萧瑟,让人不禁唏嘘不已。 赵允让又问道“官家最近如何?” 赵顼说道“官家最近很好,精神不错。” “吃饭可香?晚上可还失眠吗?” “吃饭还好,晚上……” 赵曙是否失眠,出阁后的赵顼也不知道啊! “是了,你不知道。” 赵允让有些遗憾的道“罢了,你……” 他仔细看着赵顼,眉间舒展,“要多吃些,看着都瘦了。” 呃! 赵顼点头应了。 “知道你事多,去吧。” 赵允让笑眯眯的,很是慈祥。 赵顼和沈安告退。 赵允让缓缓躺在榻上,阿苏依旧慢慢给他挠背,老仆站在边上打盹…… 室内风不起,角落的香炉上,烟柱笔直,恍如凝固了一般。 “老夫想十三郎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他,会不会又怄气了……更怕他会发狂……” 老仆依旧在打盹。 “还有仲鍼。小孩子就怕被那些臣子给欺负了。” “他们……他们何时能回来陪老夫吃顿饭……” …… 出了郡王府后,赵顼有些迷茫的道“翁翁不知怎地……突然就喜欢上了相术,每日看那些书,说是什么能延年益寿。” “你弄那本书就是想琢磨这个?” “是,我想看看翁翁究竟是在想什么。” “哎!” 沈安站在大门外,突然觉得老赵很可怜。 “官家也担心翁翁,所以这几日某经常来。” “可翁翁就是问话,什么宫中过的好不好。”赵顼笑道“我爹爹是官家,我是皇子,怎么会不好?” 他的笑容在沈安注视下渐渐消散,“怎么?不妥?” “当然不妥。”沈安没好气的道“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哪怕是十岁了,在他们的眼中依旧是孩子,依旧是需要他们照看的孩子,明白吗?” “不能吧?”赵顼觉得这个说法太无稽了。 “我爹爹都是帝王了,还是孩子?” “蠢啊!” 沈安想拍他一巴掌,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就和果果一样,她如今渐渐大了,可在某的眼中,她却还是那个被某一路背到汴梁的孩子。你没有孩子,官家是帝王,所以对这个体会不深,要不……去问问太后吧。” “好。” 赵顼一路进宫求见曹太后。 曹太后依旧在织布,那织机的声音听着枯燥无趣,赵顼觉得能催眠。 “娘娘,沈安说哪怕子女十岁了,在父母的眼中依旧是当年的那个孩子,需要他们照拂,可对吗?” 曹太后一怔,然后说道“宫中官家是帝王,你母亲是皇后,没有这等心思,权利之下……亲情自然就少了许多。可你翁翁却只是郡王,他一生坚强,老了却和老身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赵顼不知道。 “沈安是个聪明的。”曹太后幽幽的道“老身有个弟弟,那个弟弟头发都斑白了,可老身依旧动辄收拾他,或是呵斥他。但私底下却又担心他身体不好,或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总是没个停的时候,挠心挠肺的,就盼着他能经常来,然后看着他,问他过的好不好……” 赵顼已经是惊住了。 父辈竟然是这般想的吗? 他回想起这段时日祖父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