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差人去查。”
————原来,王永吉已经猜到朱聿键和方以智的心意了,现在黄河大灾,朝廷急需钱粮,两人奉旨到山东公干,在诸多原因之外,一定还有一个筹集钱粮的任务。如果能在山东查出一批贪官,抄没家产,就可以为陛下,为朝廷解忧,这也是朱聿键和方以智快刀斩乱麻,急于查案的原因。
而王永吉偏不让他们两人如意。
见王永吉如此顽固,见了黄河也不死心,看到棺材也不掉泪,朱聿键怒,方以智疑,从王永吉肆无忌惮的表情看,难道他真的没有余财?
汤有庆和王乔则都是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王永吉。
“学生还有一证据,可证明王永吉是一个巨贪!”
这时,忽然有人在堂下喊。
却是孙胤泰。
他并没有离开,依然在堂下听传,见王永吉顽固,他立刻想起了萧汉俊的叮嘱。
众人都是一惊。
孙胤泰被带上堂。
“请大人赐笔墨纸张。”孙胤泰道。
锦衣卫送上。
孙胤泰刷刷写下几行字,然后交给锦衣卫。
锦衣卫呈给朱聿键。
朱聿键接住看过,眼中顿时就放出喜色,继而将信笺递给方以智。方以智看罢同样欢喜。
“如此重要的机密,你是如何知道的?”朱聿键问。
“是送我出城的那一位恩公告之的。”孙胤泰道。
朱聿键和方以智相互一看,眼中都有疑。
但无论真假,两人都决定拿王永吉一试。
于是,方以智拿着信笺,走到王永吉面前,轻声念出三个字:“兴福寺……”
听到这三个字,就像是被五雷轰顶,王永吉站也站不住,他惊骇的望着孙胤泰:“你,你怎么会……”
见王永吉表情如此,朱聿键和方以智心知是没有错了。
……
“罪员后悔啊,罪员本不是这样的,最初罪员也是遵从圣人教诲,两袖清风,从不收别人一文钱,奈何朝廷的俸禄实在是太少了,过去,总督衙门的开销,基本都靠火耗银,但现在都使用隆武银元和铜币,不再铸银,这笔收入是一分也没有了。这巡抚总督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几百张的口,只靠俸禄,根本不够花,即便加上明里暗里的孝敬,也是不够的。”
“这年,山东事务众多,从剿贼、赈灾到支援辽南,银子如流水一般的使去。”
“但这些银子,罪员一文都没有动过。”
“不是不能,而是罪臣知道,那都是朝廷办大事的银子,罪员不能动。”
“而山东商人这么多,一个个出手阔绰,汤有庆又怂恿,罪员一时没有把持住,就悄悄拿了一点。”
“谁想,这一拿就一发不可收拾。”
“更多的人,捧着更多的银子,就送上门了。”
“罪员害怕啊,不是熟悉的人,不是有把握的事情,一概不收。”
“收下的脏银,除了日常所用,剩下的,一文不敢动,都存了起来,悄悄藏在了兴福寺。”
“罪员本不想这样的啊,十年寒窗,圣人教诲,罪员也想要留清名于人间,为一代名臣。谁曾想,竟然坠落到如此……”
“罪员愧对陛下啊,呜呜呜呜……”
这是王永吉的忏悔之词。他痛哭流涕,伏地不起。
方以智皱着眉头,似有叹息。
朱聿键却怒:“狡辩之词,如果你能遵循圣人教诲,坚守本心,又有谁能逼着你贪?我大明开国之初,有贪赃六十两白银者,太祖高皇帝即将之剥皮揎草,你身为封疆大吏,肩负重任,辜负圣恩,等着国法严惩吧!”
……
济南。
天色亮了,山坡上的草庐前,晨起的素袍中年人简单洗漱,站在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