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没哭多久。不是她自己平息下来了,而是尼亚硬给她灌了一瓶药剂。乌鸦也是奇怪,一边失控地大哭,一边又乖乖地喝药。不过,因为这,她打嗝儿了。
情况有些诡异,而这一幕又让人有些想笑。
再后来,乌鸦昏睡了过去。不过,即使失去意识,她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攥着尼亚长袍的一角。尼亚试着拽了拽衣服,发现乌鸦攥得很紧,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放弃了。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圣骑士,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钟后,他讥讽地撇了撇嘴,抱着乌鸦把她扛到肩上。
“圣骑士,可以……看在她没有真正造成伤害的份上,暂时放过她吗?”
心情瞬间非常矛盾。
如果乌鸦是对我下毒,我、我可能多半就心软了。她那么小……而且,好像、有什么隐情的样子……
但是!乌鸦是向雷撒尔下毒,只有雷撒尔有权利决定要怎么做。
别开脸看向远处,同时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雷撒尔像是笑了一声,很轻微。
“可以。”他说。
禁不住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觉得自己这种态度十分不像话。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圣骑士,结果和后者的目光正好撞了个正着,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幸好,圣骑士他没说什么,转回去看着尼亚,继续说道:
“我可以暂时放过她,但她必须在我眼前。”
尼亚先是惊讶地挑起眉头,随后又想明白了缘由似的点了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圣骑士自始至终“饶有兴趣地”看着死灵巫师。等我们继续赶路后,圣骑士问了个非常惊悚的问题:
“如果我一定要杀死她,你会怎么做?”
尼亚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努力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反问道:
“如果是你以前那位死灵巫师的兄弟,他会怎么做?”
短暂的安静。雷撒尔微微皱起眉头,用一种很不愉快的语气回答说:
“他的话……会毫不留情地割开克雷丝的喉咙,然后以最快速度逃走。”
啊?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这!为什么要对付我?唔……呃……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割开我的喉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圣骑士的雷撒尔绝对只能留下来救我的命。
“只是自己逃走?”我忍不住问道。
雷撒尔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停顿下来,他认真地思考了一阵,表情微妙地呼出一口气,说道:
“尼亚你想护着乌鸦,所以才会和我冲突。但他……如果真的换成他,什么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
我差点脱口问了出来。
好在及时忍住了。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呢?尼亚想护着乌鸦才会和圣骑士冲突,那么,不发生冲突,反过来就是说,“他”不会像尼亚那样试图保护一个曾经有交情并且并没有交恶的人。
“而你这个圣骑士居然和、‘那样的人’成为伙伴。”尼亚脱口讽刺道。刚说完他好像就后悔了,猛地加快步伐走到前面。
雷撒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一股极端暴躁的气息从他身上炸裂开。不过,很快,那充满压迫感的气息就消散了,仿佛那一瞬间的感受只是我的错觉。
之后,就是闷头赶路。乌鸦说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可再怎么也比死灵巫师那简单之极的行囊重很多,一段时间后,尼亚就有点扛不动了。雷撒尔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很快就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再后来,没等圣骑士发问,尼亚就主动说了乌鸦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地说,就是“恶灵附身”。而招来恶灵并将其和乌鸦“绑”在一起的是一个知晓很多死灵巫师秘法却没有丝毫魔力的、普通人。而在那个混蛋眼里,乌鸦是一个“稀罕的合适的实验材料